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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聲再次響起,悠揚的旋律飄向遠方。

而在大洋彼岸的江城,謝明棠站在他們初遇的慈善晚宴大廳,輕輕摩挲著腕間那早已布滿裂痕的佛珠。

佛說人生八苦,最苦不過求不得。

昭陽公主倚在朱紅廊柱旁,指尖輕撫過圣旨上燙金的「賜婚」二字。

駙馬顧青懷,那個總在宮宴上安靜注視她的將軍之子。

「公主,顧公子又送來了西域的普萄。」侍女捧著琉璃盞輕聲道。

她望向窗外,御花園里一襲青衣的男子正躬身退下,始終保持著君臣之禮。

就像過去三年,他總在她生辰時送來珍奇玩意,卻從不逾矩。

城破那日。

血色染紅了宮墻,昭陽攥著那封從未拆開的婚書奔向城墻。

顧青懷率親衛死守宮門,鎧甲上插滿箭矢仍不肯退。

「帶公主走!」他嘶吼著,卻在轉身時看見那抹紅衣已如斷線紙鳶般墜落。

他伸手去接,只抓住一縷被血浸透的紗。

午夜夢回,楚婉昭在洛杉磯的公寓驚醒。

她轉頭看向熟睡的顧青懷,他眉心此刻蹙著。

她輕輕撫上他的眉骨,然后依偎在他懷里睡去。

顧青懷醒來后,看見楚婉昭眼角含淚。

「做噩夢了」他輕聲詢問。

楚婉昭搖頭,「我夢見...」她聲音輕得像嘆息,「你穿著喜服來接我。」

顧青懷瞳孔驟縮,突然將她擁入懷中。

他心跳聲震耳欲聾。

顧青懷沒有回答,只是將她摟得更緊。

后來,楚婉昭在舊書市淘到本前朝野史,泛黃紙頁記載著:「昭陽公主歿后,駙馬顧青懷終身未娶,于公主閨閣舊址種滿西域的普萄,卒于某個同樣下雪的冬日。」

合上書時,洛杉磯突然落了雪。

顧青懷在廚房煮奶茶的背影與記憶里青衣少年的影像重疊,她輕輕走過去,從背后環住他的腰。

這一次,他們不會再分開了。

前世未完成的婚書,今生終于寫到了白頭。

前世緣淺,今生劫深。

——謝明棠是她的劫,而顧青懷,是她的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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