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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江嶼舟風塵仆仆趕到港城已經是三天后的事情。
飛機一落地,他親自駕車趕往坐落在半山處的傅家別墅。
強行穿進別墅大門時,正撞見傅硯深握著銀簪為我挽發。
晨光里仰頭輕笑的模樣,是他好多年未曾見過的神情。
寧寧!江嶼舟目眥欲裂地沖上前。
傅硯深反手將我護在身后,銀簪尖端抵住他咽喉:
江總,我未婚妻需要靜養,不便見客。
我從傅硯深身后探出頭看他。
男人似乎找了我很久,眼里都是失而復得的欣喜。
可我卻找不到關于他的一分記憶。
越過傅硯深的肩頭,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我身上,熾熱得要將人灼燒。
寧寧,我終于找到你了。林婉的事情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你不要和我離婚好不好
說著,他又拿出個銀鐲子,上面已經有些氧化的痕跡,看上去有不少年頭。
鐲子我從林婉那里拿回來了,那天你那么輕易就給了她,我才一時氣不過......
它是拿我小時候的平安鐲融的,你當時說會戴一輩子。
什么林婉什么離婚什么鐲子
我聽得云里霧里。
舉起手,無名指上14寸的奧本海默粉鉆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你在說什么啊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我有這么帥的未婚夫,有這么漂亮的鉆戒,要你一個不值錢的破鐲子做什么
他這時才發現我好像有些不對勁。
寧寧,你......你怎么了我是你老公江嶼舟啊!
老公
噗嗤笑出聲,我看傻子似的看著江嶼舟。
你這人可真有意思,我未婚夫就在旁邊呢,你一大早闖進我家來胡言亂語,莫不是腦子有什么問題。
硯深,這人是誰啊,快讓管家把他趕出去!
傅硯深眼中閃過一絲冷意,抬手示意管家上前。
江嶼舟卻猛地推開管家,聲音嘶啞:
寧寧!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傅硯深對你做了什么
我皺眉躲到傅硯深身后:
你這人真奇怪,我和硯深下個月就要結婚了,而且記憶里根本沒有你這號人!
江嶼舟如遭雷擊,踉蹌著后退兩步:
不可能......你明明跟了我十年......
傅硯深攬住我的肩,冷聲道:
江嶼舟,別在我家撒野!寧寧現在是我的未婚妻,和你沒有關系!
江嶼舟突然瘋了一樣沖過來,卻在碰到我衣袖的瞬間僵住——
我手腕內側,那道為救他留下的疤痕清晰可見。
這道疤......他顫抖著伸手。
我迅速縮回手,疑惑地看向傅硯深:
他怎么知道我這里有疤
傅硯深眸色一沉,正要說話,江嶼舟突然跪倒在地,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寧寧......你連這個都忘了......
他抬頭時,鬢角竟已斑白。
這是當年被公司對手惡意報復,你為我擋刀留下的。
心頭突然刺痛,一些模糊畫面閃過腦海。
傅硯深立刻將我摟得更緊:
管家,送客!
當江嶼舟被拖出去時,他撕心裂肺的喊聲回蕩在山間:
溫寧!你看看結婚證!看看我們的......
聲音戛然而止。
我轉頭問傅硯深:
他剛才說什么結婚證
傅硯深溫柔地理了理我的頭發:
一個瘋子的胡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