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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于清醒了一些，娘卻臉色難看地沖過來就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半夜一個人往祠堂跑！你大姐已經死了，你還想再傷一次我的心嗎
娘親整個人情緒都很激動，眼底漸漸生出一點血紅色。
我卻只是渾身僵硬，怔怔地看著她：
娘，大姐真的死了嗎
她明明點瞳是最厲害的，怎么還會這樣不都是說點瞳術差的人才會暴斃嗎
難不成......難不成是因為她的肚子
大姐在最后一次去祠堂之前，肚子已經大到無法遮掩的程度。
但當時，我不敢懷疑她是懷孕了，也不敢把這件事情告訴祖母，
我害怕這件事情會帶來一發不可收拾的可怕結局。
只想著那次一定要把大姐帶回來，可能大姐被祖母教訓了，就會回來了。
但沒想到，最后大姐還是驟然離開了，我甚至連她的尸體都沒有見到。
我娘靜了兩秒，眼里劃過一抹不忍。
然而很快，她狠狠攥住了我的頭發，咬牙把我從血玉床上拖下來，對我嚴詞厲色：
不該你知道的事情，不要多問！
就在我被拖拽到地上，頭皮都發疼的時候，忽然看清了血玉床真正的全貌。
里面發著血紅色光芒，被玉石緊緊包裹著的，似乎是個人繭！
而那人繭的臉，似乎是祖母。
我倒吸一口涼氣，嚇得渾身發麻。
人繭里的祖母年輕漂亮，甚至頭發都是烏黑亮麗的。
和我知道的祖母一點也不一樣。
一瞬間，我不可控制地想起了大姐以前全村獨一份的烏黑順滑的頭發。
你在看什么！
娘驟然捂住我的眼睛，然后用白布把血玉床給全部蓋起來。
仿佛我剛剛看到的那一幕全然是幻想。
娘，你們在騙我什么....
我忽然感覺自己從小生長到大的這個地方布滿秘密，甚至就連我身邊的人都對我遮遮掩掩，滿口謊話。
娘一言不發，直接將我拽到了祠堂門外。
她深吸一口氣警告我：無論你這些天看到了什么聽到了什么，回去睡一覺之后就當作什么也沒有發生，否則，你會后悔的。
她眼底的血紅色依舊沒有散去。
夜涼如水，我蜷縮在床上輾轉難眠，各種古怪的畫面在我面前來回閃現。
大姐突然變大的肚子、無數個一模一樣的娘親往義莊里運送尸體、我情不自禁想要跟男人讓尸體發生親密的事情，以及血玉床里年輕的祖母。
我驟然坐起身，翻開點瞳術的書冊，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終于發現了不對勁。
在書冊的最后面有一行幾乎模糊不見的小字：
點瞳術練至化境，不僅可以使紙人擁有自主意識，并且還可以把自己的靈魂轉移到紙人上，使紙人代替自己而活。
這一行字藏在最后一夜的褶皺里很難發現，
然而當我讀懂了其中的意思之后，卻突然感覺整個人如墜冰窖，不可控制地渾身發顫。
紙人大姐消失在祠堂里的那一刻地上就有一張紙，
村婦也是往火里扔了一張紙之后哭喊著叫女兒....
種種事情聯系在一起讓我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