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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我嚇得魂飛魄散,猛地向后倒退了好幾步,后背重重地撞在木桌上。

《紙縛》被攤開放著,就在我的注視下。

發(fā)生了比窗外更恐怖、更違背常理的事。

它的紙頁邊緣,竟然真的在極其輕微地,如同擁有生命般卷曲起來。

然后又極其緩慢地,無聲無息地舒展開。

一次。

又一次。

仿佛一個活物,在進行著緩慢而規(guī)律的...呼吸!

黃紙上仿佛有新的字跡,正在憑空浮現(xiàn)。

實時記錄著我的恐懼,記錄著我剛剛后退撞上木桌的動作。

它在看著我!

它在書寫我!

極度的恐懼讓我當場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我顫抖著湊到窗邊。

院子里空蕩蕩的。

那些恐怖的紙人全消失了。

仿佛昨晚的一切,都只是一場雨夜噩夢。

但院子那口廢棄水井的旁,還殘留著幾片被水泡得黏糊爛糟的白色紙屑。

昨晚并非幻覺!

我再也無法忍受,拉開門沖下樓,心里只有一個念頭:

立刻離開這個鬼地方!無論用什么方法!

然而剛下樓到前臺,中年女人再次用她那雙空洞無神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

她的嘴角還掛著一絲極其僵硬、詭異的微笑。

昨晚的泥石流,讓路斷了。

她用一種平板無波的語調重復著:

走不了的...你走不了的...

我的心猛地一沉。

果然!

就在我感到無比絕望時。

旁邊突然傳來了一個焦急的男聲:

老板娘,真的沒有別的路了嗎任何小路都行,你就告訴我吧。

我猛地轉過頭。

是一個背著登山包,看起來二十多歲,穿著沖鋒衣的年輕男人。

他看見我,愣了一下,隨即苦笑著自我介紹:

你好,我叫趙崇佑,是來附近山里徒步的游客,也被這場雨困住了。

他試圖跟老板娘理論,但她只是木然地站在那里,反復說著那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話。

安心住下吧。

在這里,很安全。

走不了的...

我和趙崇佑決定結伴再找找看其他的路。

但奇怪的是,村民們看到我,就像看到了什么不潔的瘟疫。

他們眼神躲閃,帶著明顯的恐懼和厭惡。

趙崇佑皺著眉,似乎想上前替我說話。

但他剛一靠近,就被一個壯漢粗暴地推開。

滾開!別多管閑事!

混亂中,我清晰地聽到有人在低聲咒罵:

蘇家的禍害,她怎么回來了。

害人不淺啊,當初就該把她溺死才對。

晦氣!

我和趙崇佑碰了一鼻子灰,只能狼狽地離開。

再次經(jīng)過村口那棵老槐樹下,我們又遇到了那個坐在樹下、目光渾濁的老嫗。

這一次,她沒再低頭。

她用一雙蒙著一層翳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

干癟的嘴唇翕動著,發(fā)出沙啞的聲音:

女娃,回來了就好。

有些債,總是要還的。

墨,不能亂用。

血,不能白流。

不然啊...不然,紙...就要活過來哩。

趙崇佑聽得莫名其妙。

但我知道,她話里有話!

爺爺?shù)墓P記,那些紙人,還有這老嫗的話...這一切到底意味著什么!

走投無路時,我咬了咬牙,做出了一個決定。

再去祖宅。

仔細地搜查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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