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總管帶人去裴府的事,很快就傳到了晏煜廷耳中。
不等他派人去問圣上是幾個意思,明華宮那邊就派人來請他了。
才進(jìn)了內(nèi)殿,圣上便道:“這等宗室大事,她一個正經(jīng)在冊王妃,一天也不露面說不過去。況且那姓裴的恰好也不在京中,她不趁此時行孫媳之禮,日后怎能服眾?”
晏煜廷沉吟半晌,道:“父皇說得是。只是她向來膽小面皮薄,如今上華宮那邊又人多雜亂,被人盯著頗為不自在。不如過幾天等晚些,兒臣帶她來靈前走個過場,告罪一聲,想必那兩位祖宗在天有靈也知道內(nèi)情,不會怪罪。”
圣上笑:“你這孩子百般都好,就是這點(diǎn)不好,用情過深了些,天家的男人這等不是什么好事。”
晏煜廷笑:“她是個老實(shí)人,即便寵上天也不懂得作一點(diǎn)妖,刀遞到她手里都不知sharen,疼她壞不了什么大事。就算壞了,也有兒臣兜著。”
圣上點(diǎn)頭:“別的不說,你那王妃這一點(diǎn)的確是無可挑剔。當(dāng)初賜婚圣旨上那溫良敦厚四個字,她還是當(dāng)?shù)闷鸬摹<热荒阋延辛酥饕猓蔷瓦@么辦吧。”
晏煜廷答應(yīng)了。
回王府后,他和煦的面色漸漸變得陰沉,迎上來的大管家察覺出不對,問發(fā)生了什么事。
晏煜廷淡淡道:“老東西不知受了誰攛掇,把主意打到了王妃頭上,竟想讓我?guī)ド先A宮。”
大管家大吃一驚。如今上華宮那邊正是亂糟糟的時節(jié),更何況九千歲不在京中,不知多少人對王妃虎視眈眈想要下手,這個時候露面豈不是方便了那些心懷不軌之人?
他捏著一把汗,問晏煜廷打算怎么辦。
晏煜廷懶懶道:“明兒你多帶些人去裴府,一路陣仗大些,最好是叫外頭的人都看到。收著點(diǎn)勁兒演,差不多就回來,別鬧過頭把人嚇著了。”
大管家瞬間領(lǐng)悟,慌忙點(diǎn)頭。
聽說王府帶兵來接夫人,裴福和趙嬤嬤都嚇了一跳,心中直打鼓。
這是最棘手麻煩的狀況,也是老爺額外提醒過的情形。那齊王手中人馬與東廠旗鼓相當(dāng),他若鐵了心撕破臉,兩方誰也討不著好,只怕有旁人隔山觀虎斗。
就在二人堆起笑臉出去時,卻見那大管家悄悄沖著他們倆眨了眨眼。
雖說是對頭冤家,好歹也是打了多回交道的半個熟人,一看這情形他們頓時明白過來。
三人心有靈犀,當(dāng)即在大門口演起了戲,兩邊的護(hù)衛(wèi)摩拳擦掌,喧鬧震天,惹來不少人在遠(yuǎn)處伸長了脖子圍觀。隔壁老太爺他們都被驚動了,不住過來勸架,嚇得臉都白了。
大管家見差不多,故意當(dāng)眾惡狠狠甩了幾句威脅的話,然后帶人揚(yáng)長而去。
裴府院落深深,整場戲鬧完了沈瓊芝才得知,半晌才道:“這是唱的哪一出?”
沈秋蘭道:“聽趙嬤嬤那話的意思,殿下應(yīng)不是真的為難九姑,而是暗中維護(hù)。”
沈瓊芝道:“這就是奇怪的地方,好好兒的忽然來護(hù)人,莫不是外頭有什么動靜針對我?”
沈秋蘭道:“想來還是國喪一事,或許是有人在九姑另一個名頭上做了什么文章,才讓殿下派人過來做做樣子。”
沈瓊芝沒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