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已有了謀劃,待過了中元節,再去同李霽商議。
這一日,江元音過得分外悠閑。
原本在上個月底,她便數著日子,記掛著這一天。
中元節乃祭祀先祖的日子,她身為侯府主母,自要準備妥家祭事宜。
她當時覺得自己同齊司延正式跪拜過了齊騰夫婦的牌位,兩人心意相通,二位大將軍便是她的父母家人。
現在看來,大可不必。
午飯后,江元音小睡了半個時辰,起來更衣時,命清秋去備馬車。
清秋訝然道:“夫人要出門?”
“嗯。”
“可今日是中元節啊,夫人不留在府中等侯爺回來祭祖嗎?”
在大昭,中元節官員們只需上午處理公務,過了午時便能休沐回家,準備祭祖事宜。
不出意外,侯爺應該快回府了。
這個時候,夫人要出門?
江元音勾唇,自嘲笑道:“怕是他回了侯府,也不會想同我一道祭祖吧。”
她亦然。
齊騰夫婦為國為民沖鋒陷陣,她仍欽佩。
但他們是“害死”她生父的幫手也是事實。
只不過他們如今也已身故,孰是孰非在泉下自有爭論,也算是功過相抵,恩怨兩消。
她并不打算去背負上一輩子的仇恨,給自己套上枷鎖,活成李承燁那個模樣。
便當她是自私自我吧,這一世,她想活得輕松自在。
清秋和雪燕聞言,也不敢再勸。
自夫人那回主動去侯爺起居室,次日哭腫了雙眼后,夫人便再未去找過侯爺一回。
當然,侯爺也沒回過主屋一次。
哎——
也不知道侯爺同夫人要冷戰到何時?
清秋應聲備車去了,雪燕幫江元音梳發,隨口問道:“夫人要去哪?”
“去看看封弋。”距離上回去看他也過去四天了。
“啊,那夫人為何要備馬車?”雪燕隨之謹慎問道:“可要我去拿一套我的干凈衣裳?”
上一回夫人出門去看望封弋,便是穿了她的衣服,扮做她的模樣出門。
“不必,”江元音沒過多解釋,表態道:“沒甚危險,大大方方便好。”
先前她是以為李霽是追殺封弋的仇家,是以才這般謹慎。
江元音一身簡便的穿著,上了馬車,自侯府偏門離開。
未多久,齊司延乘坐馬車停在了侯府正門口。
如江元音所言,他獨自去了祠堂,祭奠父母。
一跪數個時辰,他正在天人交戰。
待最后一炷香燃燼,他俯首磕了幾個響頭,“孩兒不孝,叩請父親母親原諒。”
之后他起身,大步邁回青松院。
“夫人呢?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