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音揚聲:“還沒好?”
“何止!你母親自那后,精神受挫,成日里神叨叨的,不愿見人,發起瘋來時,甚至連正耀都不認!”
江興德所言不虛。
陳蓉兩次來侯府都遭了重創,不僅被擰斷的胳膊留了后遺癥,開始不利索,身上的鞭痕更是遲遲難愈。
讓她精神崩潰的,是江興德堅定不移地信著江元音的話。
以及她在侯府一眾下人的目睹下,被江興德鞭笞。
她神志不清地,總幻視有人在奚落笑話她,因此再不愿見人。
江元音總算是從江興德嘴里聽到了一句想聽的話,漫不經心地回道:“難怪阿母今日沒同你來呢。”
江興德腦海里浮現陳蓉瘋瘋癲癲的樣子,嘆息地搖了搖頭,繞回了重點,道:“我今日是帶著誠意登門的,必定能解開和侯爺的誤會。”
江元音饒有興致地問:“什么誠意?”
江興德微微仰頭,透出勢在必得來,“我知皇上將修繕崇光院的事交予了侯爺。”
“阿父是如何得知的?”
齊司延今日才去面圣,若非下午在鶴鳴琴筑碰著了他,她都不會知道。
“正耀早兩日便聽太子殿下提起了此事,崇光院停工半年是因為國庫遲遲未撥款,”江興德抬手指了指幾丈外的馬車,道:“那滿車都是我的誠意,我愿為侯爺修繕崇光院,盡綿薄之力。”
江元音稍作沉默。
聽聞了陳蓉的凄慘現狀,加上她快要離開汴京,她忽然覺得也是時候和江興德做個了斷了。
于是她抬眼看了那馬車一眼,輕聲道:“阿父能否帶我去瞧瞧?”
江興德點頭,率先抬步朝馬車邁去。
江元音主仆三人隨之跟上。
雪燕和清秋就候在馬車旁,江元音隨江興德上了馬車。
馬車內,有三個紅木大箱子。
江興德一一給江元音打開展示。
分別是一大箱金子、一大箱銀子、一大箱值錢珠寶。
江元音神色淡淡的掃完,沒露出江興德期待的驚喜雀躍,相反似有些失望,道:“阿父,就這些怕不夠侯爺修繕崇光院啊。”
江興德噎住,面色不虞:“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么學堂修繕?”
即便是真的夠不上,他亦不可能在江元音面前承認。
江家財力已大不如前。
為了能擺脫商賈階層,擠進權貴圈,讓江家自此青史有名,他快要耗光這大半輩子掙來的錢財。
先是將近乎七成的家產都上交了國庫,來換取江正耀成為太子陪讀,和侯門的親事。
又為了讓她風光加入侯府,站穩腳跟,給她備了十里紅妝。
遷至汴京后,各種打點關系,還被齊文臺一家騙了一大筆。
馬車里的這些,足夠有誠意。
江興德又從袖袍里掏出了一疊商鋪、良田的地契,遞過去,道:“還有這些鋪子、田地。”
江元音伸手接過了這一疊地契,沒仔細翻閱,順手塞到了裝著珠寶的箱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