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約?”江元音揣著明白裝糊涂,訝然道:“許小姐也去了今日李夫人辦的茶宴?可前日我便同李夫人說了,我身體抱恙,無法應邀,何來失約一說?”
許綺嫚早沒了耐心,根本懶得聽江元音在說些什么,心思全在那面紗下的面容上。
她今日非得看看,她到底生了副什么狐媚模樣,才引得王爺看上她這個有夫之婦!
她咄咄逼人道:“你停在門口作何?為何要佩戴面紗,你有何不可見人?”
江元音半點不惱,一一回應道:“我渾身起了不少膿包,不知是不是染了什么病癥,怕嚇到許小姐,才佩戴面紗,怕過了病氣給許小姐,才站在門口不前。”
許綺嫚半信半疑,示意右側的貼身丫鬟上前確認一番。
丫鬟剛往前走了幾步,江元音主仆三人配合地撩起了衣袖,露出了手臂上的“膿包”。
丫鬟瞬間駐足,惶恐不前。
隔著數步遠的距離,那些個“膿包”個個都瘆人得很,讓其頭皮發麻。
丫鬟轉頭看向許綺嫚,聲音發抖地勸道:“小、小姐,侯夫人滿身膿包......小姐還是莫要與之同處一室了,免得染上病氣?。 ?/p>
她自己亦不敢繼續上前,但也不敢擅作主張地后退,只能戰戰兢兢地停在原地。
門口有風吹來,揚起江元音主仆三人的面紗,下頜、脖頸處的紅點、膿包甚是扎眼。
許綺嫚亦看得汗毛倒豎,不自覺地往后仰,拉開距離。
江元音接著道:“因我有孕在身,郎中也不敢隨便開藥,怕傷及侯爺子嗣,只得讓我保守治療?!?/p>
“前日李夫人登門,見了我這副模樣,嚇得沒說兩句話便匆匆離開了,我還以為李夫人定知曉我不會去參與茶宴,免得害諸位姐妹無辜染上病癥。”
“奇怪了,”江元音嘆了口氣,愈發疑惑地問道:“難道李夫人沒同許小姐說么?”
聞言,許綺嫚的丫鬟率先出聲道:“小姐,那王氏真是沒安好心,她故意隱瞞侯夫人的病癥不說,還裝模作樣地大辦茶宴,莫不是故意戲耍小姐!”
另一丫鬟認可的附和:“這些個女眷,個個嫉恨小姐風光,定是沒安好心!”
早幾年,許綺嫚的的確確是當之無愧的“汴京第一貴女”,風頭無兩。
她年輕氣盛,唯一的挫折,只是李霽不歡喜她。
而這,也成了那些個女眷拐彎抹角,明里暗里笑話她的由頭。
她與她們,鬧過不少矛盾。
許綺嫚滿臉掩飾不住地怒火。
王氏敢戲耍到她頭上,她定不會輕易繞過!
可面前江元音的面紗,她今日是非揭不可!
面對丫鬟們勸離的聲音,許綺嫚橫眉冷目,“我都沒慌,你們慌什么?反正已同處一室,還差這一時半會?”
李霽早成為她心魔般的存在。
但凡江元音不是人妻,哪怕是個煙柳巷的女子,她都不至于如此激動與不甘。
除去身份地位上的差距,江元音不也就是個養在深閨的普通女子嗎?
她到底差在哪里?
許綺嫚直勾勾的盯著江元音,堅持道:“你就站在那,把面紗給我取下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