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記憶里,江元音從小到大最大的心愿,不過是得到父母家人的認(rèn)可。
“江云裳,一年了,你不想知道他們過得怎么樣了嗎?”
江云裳當(dāng)然知道江家怎么樣了。
按照她前世的記憶,此時(shí)齊司延正是性命垂危彌留之際,但江家卻因他,在汴京發(fā)展得還算不錯(cuò)。
思及此,她便愈發(fā)后悔。
上輩子,他除了耳聾目瞎,腿不能行之外,對她這個(gè)妻子算得上不錯(cuò)。
她進(jìn)門那日便簽了和離書允諾她,不會碰她,待他病逝后,她依舊可以清清白白地改嫁。
自知?dú)垙U之身,對她有所虧欠,便幫扶了江家許多,助江家在汴京站穩(wěn)腳跟。
這輩子齊司延病愈了,江家在汴京只會更順風(fēng)順?biāo)?/p>
一想到剛剛他對江元音的呵護(hù)疼愛,她便悔青了腸子。
這些原本都該是她的!
待順利擺脫了那三爺,她一定要讓阿母幫她把“侯夫人”的位置奪回來!
江云裳藏匿著心中的算計(jì),佯作不知地問:“阿姐,阿父阿母與正耀如何了?”
“他們啊......”江元音笑了,“江正耀斷了腿,陳蓉?cái)嗍织偭耍d德腆著臉求人,散盡家財(cái),也沒人愿搭理他,他們受盡了酷刑,被發(fā)配邊疆流放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死在路上呢。”
“江云裳啊江云裳,你以為,你在這世上,還能有一人可靠?”
“不——這不可能!”江云裳連聲否認(rèn),“你是騙我的,如果真是如此,你怎么可能好好在這,獨(dú)善其身?”
“我為何不能?”江元音掀了掀眼皮,“我又不是江家人。”
“你知道自己身世了?”江云裳恍然大悟一般,沖上前去揪江元音的衣襟,“所以是你害他們被流放?”
江元音利落后退,避開她的碰觸,揚(yáng)手扇了她了一巴掌:“離我遠(yuǎn)些。”
江云裳食不飽腹的過了一年,消瘦單薄的身子被這一巴掌扇得一晃。
她撞倒了矮桌,滿眸震驚地捂臉:“你......敢打我?”
伏小做低的江元音敢打她?!
“打你還是輕的,”江元音輕飄飄說著最冰冷殘忍的話,“我還想殺了你呢。”
她欺辱她半生,最終將她賣給流寇。
哪怕有重來一次的機(jī)會,也只想搶奪她的“幸福”,走時(shí)還要給她下讓她不孕的毒。
她作的惡,豈是幾巴掌能抵消的?
一直凝神聽著屋內(nèi)動靜的齊司延,在聽到矮桌倒地的聲響后,終于控制不住,大步邁進(jìn)去。
“阿音,”他俊臉緊繃地打量著江元音,壓抑的緊聲問:“她對你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