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看到的。"陸聿珩仿佛讀懂了她的心思,聲音沙啞,"是聞到的。NT-73增強了我的所有感官。"
沈昭寧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
陸聿珩已經不完全是人類了。
而這一切,都源于她母親的研究,源于謝懷洲的抉擇,源于......
她自己的DNA。
雨水敲打著安全屋的鐵皮屋頂,像無數細小的手指在不停抓撓。
沈昭寧站在窗前,看著外面被暴雨模糊的樹林。陸聿珩正在里屋休息,NT-53帶來的異變讓他的體溫居高不下,醫生留下的退燒藥毫無作用。
她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掌,想象著那些被陸聿珩描述為"藍色鎖鏈"的東西正纏繞在她的基因里。母親究竟在她體內藏了什么?
"在想什么?"
陸聿珩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沈昭寧轉身,看到他倚在門框上,臉色蒼白如紙,唯有那雙淡金色的眼睛亮得驚人。他的黑發被汗水浸濕,凌亂地貼在額前,病號服松松垮垮地掛在身上,露出大片泛紅的皮膚。
"你應該躺著。"沈昭寧皺眉。
陸聿珩扯了扯嘴角:"躺著也睡不著。"他走到她身邊,雨水在窗玻璃上投下的陰影在他臉上流動,"聞人靖給的地址準確嗎?這里看起來廢棄很久了。"
安全屋確實破敗不堪,墻皮剝落,地板吱呀作響。但廚房的冰箱里塞滿了食物,臥室的床單是嶄新的,甚至衣柜里還掛著適合他們尺寸的換洗衣物——顯然有人精心準備過。
沈昭寧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窗框:"你覺得聞人靖是敵是友?"
"不清楚。"陸聿珩的聲音低沉,"但他和謝懷洲之間......有某種默契。"
聽到謝懷洲的名字,沈昭寧的心臟狠狠一縮。那個視頻里他欲言又止的表情,那句未說完的"這也是為什么我一直......",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
陸聿珩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有人來了。"
他的耳朵微微動了動,淡金色的瞳孔收縮成一條細線:"兩輛車,距離五百米,正在減速。"
沈昭寧立刻關掉所有燈光,兩人屏息躲在窗邊。雨幕中,兩束車燈由遠及近,最終停在了安全屋前的空地上。
車門打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下來——
聞人靖!
他的白大褂不見了,取而代之是一件黑色風衣,右臂不自然地垂著,似乎受了傷。更令人震驚的是,他身后跟著四個全副武裝的特種兵,而他們押解的人......
"謝懷洲?!"沈昭寧差點喊出聲。
謝懷洲的狀態糟糕至極,西裝破爛不堪,臉上布滿血跡,左腿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彎曲著。他被兩個人架著,頭無力地垂在胸前,仿佛已經失去意識。
陸聿珩按住沈昭寧想要開門的動作:"等等,不對勁。"
果然,聞人靖突然拔槍對準了謝懷洲的太陽穴,聲音在雨中清晰地傳來:"我知道你們在看。出來吧,否則我殺了他。"
沈昭寧的血液瞬間凍結。
陸聿珩的眼神銳利如刀:"陷阱。"
"但他真的會開槍!"沈昭寧死死盯著窗外。謝懷洲的樣子不像是偽裝,那些傷口,那個扭曲的腿......
聞人靖似乎失去了耐心,槍口狠狠抵住謝懷洲的太陽穴:"三!"
沈昭寧猛地站起來。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