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嶼聽不見,南棲哼歌也毫無顧忌,一想到明天就可以和鄭笑笑一起去游樂園,她就笑出了聲。
時嶼的視線驟然看向她,她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收了一聲,意識到這是巧合之后,她又開始念著明天要做的事。
“要早點起床去找笑笑呢....然后十一點之后...”
她頓了一下,發現時嶼還在看著自己,她歪了下頭,在空氣中畫了一個問號表達疑問。
時嶼的視線終于收了回去,南棲出于某種奇怪的直覺也不再出聲,安靜的拉開凳子示意時嶼開始吃飯。
鄭笑笑有一點說得不對,讓時嶼乖乖吃飯比照顧小孩子都難,小孩子餓了還知道主動吃飯,時嶼瘦成了那個樣子,吃飯的速度還是慢吞吞的。
像個叛逆期的孩子。
他到底能不能感受到饑餓?
南棲有些懷疑,因為心情不錯,今天的她格外有耐心,就在時嶼想要放下筷子的時候她抬手按住了時嶼的筷子,“繼續吃哦?!?/p>
她讓時嶼看自己的口型,又指了指他的飯,時嶼的動作停滯了一下,還是勉為其難的多吃了兩口蔬菜。
“我明天應該不在,你一定要好好吃飯,不知道這回是魏醫生還是林柯陪著你,反正你一定會有人陪的,不要覺得孤單哦?!?/p>
南棲嘆了口氣,她想把交代的話寫到本子上,又怕時嶼覺得自己管得太多了,最后還是沒有動筆。
時嶼不想任何人陪著自己吃飯,他也并不覺得孤單,但他清楚,這是為了防止自己一時想不開用筷子又或者叉子zisha。
絕對不會,時嶼有些不喜歡疼痛,他更傾向于溫和的,又或者是溫水煮青蛙似的死法,比如躺在雪地里讓自己失溫而死,既能不受到什么痛苦,又能讓自己的尸體完好。
關于南棲要去哪他早就知道了,畢竟這幾天她曾經碎碎念過無數次,能短暫的讓他清靜一兩天,這讓他松了口氣。
時嶼以為南棲這次出門會很開心,她在碎碎念的時候,時嶼聽到了南棲說過要見自己最好的朋友,還要去世界上最快樂的地方——雖然時嶼對南棲口中最快樂的地方感到疑惑,但還是沒有主動開口去問。
林柯去外地找周婕了,畢竟他的主要工作就是周婕的助理,陪著時嶼吃飯的是魏醫生,在黃昏的時候,他掀開窗簾的一角看著那好幾天都會無人問津的雪人發呆。
余光看到了人影,他淡淡的將視線移過去,看到了正一瘸一拐走進來的南棲。
她好像哭過,一雙水洗般的眸子正映滿了不開心,眼尾和鼻尖泛著些紅,療養院的門外停著一輛車,一個一臉擔憂的女人從駕駛位探出頭叫住了南棲,南棲轉過身又朝她擺了擺手,才走進主樓。
時嶼坐直了身子,他想繼續看南棲,可現在已經沒了南棲的影子,他下意識的想找林柯,但他突然想起林柯給自己發了消息,說他要去外地工作,有什么事找魏醫生。
時嶼是有魏醫生的聯系方式的,但他從來沒有主動找過魏醫生,他是他的主治醫生,時嶼任何一個舉動在他的眼里都會放大,被他研究背后的用意。
簡單來說,時嶼并不喜歡他。
可時嶼對南棲又很好奇,她是怎么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