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愧疚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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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原地緩了緩，目光一直注視著庭院中的謝之溯。
謝之溯走到了一棵桃樹前。
艱難地坐下靠在樹身上。
月亮，今天我又想她了。
我想去見她，可我不敢，醫生說我最多還有一年可活，我的身體會漸漸失去知覺，不聽使喚，我以后可能連路都走不了，只能坐在輪椅上，好麻煩，像是一個扔不掉的累贅，我不想她以后的人生背負著我。
其實現在這樣挺好的，讓她以為我出軌和我離婚，我名正言順凈身出戶，把所有財產都留給她，再和前公司領導求個情，讓她事業穩步上升，她以后說不定會遇到一個比我還好的男人，會組建新的家庭，也會有一個她日思夜想的寶寶。
說到這兒，謝之溯聲音哽咽起來。
他帶著哭腔說：其實我也好想能和她有一個寶寶，最好是個女孩，像她一樣，可是......可是醫生說我的病是家族遺傳，有很大的概率會遺傳給下一代，她......不能有寶寶，那樣對她和寶寶來說都很殘忍......
是我對不起她，給不了她一生......
謝之溯抱著桃樹樹干，用力地以頭撞樹。
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我一步步走到謝之溯身后。
謝之溯。
謝之溯沒有聽到，沉浸在自我痛苦中。
謝之溯！！你就是個渾蛋！
我朝他大吼。
謝之溯最后一下撞擊在樹干上，他呆呆地回過頭。
撞得太狠了，都有幻覺了......
謝之溯喃喃道。
他癡迷地望著我。
明月，你怎么變丑了
在廁所里大哭了一通，我的眼睛腫得像核桃。
又在寒風中蹲了那么久，臉和鼻尖都被凍得通紅。
兩條晶瑩的鼻涕流下。
你才丑！
我蹲下身，捏著謝之溯的臉。
非常用力。
謝之溯疼得哇哇叫，委屈巴巴地望著我。
謝之溯，清醒了吧
謝之溯回過神來。
這不是幻覺。
他臉上的表情幾經變換。
震驚，驚慌失措，害怕，恐懼。
最后別過頭，把自己的臉埋在雙膝上。
明月，別看我。
我現在......很狼狽。
我卻偏不讓謝之溯如愿。
我用力地掰開謝之溯，捧著他的臉，讓他直視我。
謝之溯，為什么要騙我
是覺得我心里脆弱，不敢直面真相嗎
還是說覺得我這個人嫌貧愛富，不舍得花錢給你治病，冷嘲熱諷把你扔掉
謝之溯搖頭。
不，不是的！
是我怕成為你的累贅。
我曾經說過，娶你是為了讓你跟我一起享福，而不是把你后半生都鎖在我身旁，寸步不離地照顧我。
謝之溯很難堪。
他不敢想象被困在輪椅或者是床上的后半生。
我已經夠不幸了，不能再搭上你的幸福。
謝之溯的眼淚滴落到我手心。
溫熱的淚水融化了我們之間的堅冰。
謝之溯，我們是夫妻，我是你老婆，你把我當什么了
謝之溯皺著眉，還想勸說我。
話還沒說出口，被我一個吻給封住。
謝之溯的唇很涼，和他這個人一樣。
不過還好，我是火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