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婆子指著隔壁男人的隊伍道:“關家村要修橋鋪路,那些是來報名做工的。”“修啥橋,鋪哪里的路?”杜婆子一臉茫然。田婆子訝異:“關家村要把連通大石村斷掉的吊橋,修成寬大的石橋。聽說還要修祠堂,祭拜祖先和那些沒逃出村的村民,他們住在你們大石村,你們一點消息都沒有嗎?”大石村過來的杜婆子等人茫然地搖了搖頭。排在前面之人豎起高高的大拇哥道:“關家這些人仁義。”杜婆子心頭一凜,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古人十分看重身后事,尤其對于有沒有人供奉特別在意。關家村這群人逃荒而來,安頓好立即修建祠堂,祭拜落難的族人,讓旁觀的鄰村百姓胸口莫名一暖。幫這樣的人修路建房,他們心里踏實,且,關家村給出的價錢公道,每天二十文,管一頓午飯。地主鄉紳家里干活也就這個價錢,還動不動被人打罵。比起幫地主鄉紳家干活,他們更喜歡給身份懸殊不大的關家村干活,別的不說,心里舒坦。“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寒來暑往,秋收冬藏,閏馀成歲,律呂調陽......嘿哈!”幾個婆子說話間,圍墻內傳來孩子們朗朗讀書聲,和整齊劃一的演練聲。排隊登記的外村人踮著腳尖張望,可惜圍墻太高,什么都看不到。外圍村民心癢癢的,好想進去看一看圍墻里面是什么情況?好奇心越來越重。圍墻內,痊愈的關子鑫成為孩子們的領隊,跨步出拳,動作行云流水。已經不是那個剛到爛石灘,武功動作不協調,為了救弟弟輕易被人誤傷的少年。給瞭望臺送午飯的劉永惠挑著擔,欣慰地看向領隊的關子鑫,和曬黑一個色號的關子森欣慰至極。就連被三房留下的關子淼和關子焱,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都說讀書使人明理,關子焱已經不是那個得不到糖吃,坐地撒潑打滾的孩子。廖祭酒手握戒尺,站在高臺之上,來回巡視每一個孩子,撫著胡須滿意點頭。關家村的孩子是他教書育人這么多年來,教得最成功的。來關家村前,他從未意識到,學習能與體能結合在一起。直到與蘇諾曦多次信件溝通,得到她的各種提示,才有今天一眾關家村人文武雙全的成就。對,沒錯,是全體關家村人。小到三歲小娃,年長如關族長等一眾族老,男女老幼無一例外都在讀書習武。他們分成不同的組,在每天不同時段操練,既做了每天必須做的活計,又刻苦訓練學習,氛圍比參加高考的高三學生還緊張。他們一直記得關姑娘說過,朝廷早晚與其他三國開戰,關家村逃不開被征兵的命運。既然躲不過,不如坦然面對,練好一身本領,至少在戰場上能保護自己,保護家人和朋友。尤其上次安王征兵,刁里正從中算計,雖說后來單十一幫關家村擺平被征的命運。但是,關家村人從中看出各種急迫,恨不能把每天的時間掰成八瓣。“云王不是萬能的,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有靠自己才能沖出一條血路。”這是蘇諾曦時常掛在嘴上的話,現在被關家村人做成橫幅掛在演練場。秘密基地的單天麟不知蘇諾曦說過這樣的話,更不知關家村人做了這樣一條橫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