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星沉搖頭:“不是我瞧不起你的手段,只是宋黎這個人心思很深,絕對把證據銷毀得干干凈凈。”“若沒有證據只有懷疑,你打算怎么做?”這個問題,短暫地把我給問住了。我想了想:“如果實在查不出什么,以后我也會和他拉開距離。”蕭星沉盯著我:“為什么?有他這么一個人幫你,好處是很大的。”我察覺到了氣氛的壓抑,但還是故作輕松地笑了笑:“因為我相信你,你既然說這個人不好,那他肯定不好。”“你比我見識的多,無論是直覺還是嗅覺都在我之上,聽你的沒錯。”蕭星沉嘆了一口氣:“殿下,你錯了。”他難得這般用尊稱,我意識到他要說什么嚴肅的事,也正了身子。“哪里錯了?愿聞其詳。”蕭星沉認真地看著我,一字一句道:“你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宋黎是無辜的,我才是那個壞人?”這句話如一記重錘打在我的心口。我看著他,本想說點什么,卻找不到合適的詞語。蕭星沉繼續道:“剛剛說的那些都是我的猜測,或者是栽贓。倘若宋黎是真的被蘇家針對,也是真心想要成為你的心腹呢?”“他自從來公主府后,為你立下不少功勞,沒有做過一件對不起你的事。而你僅僅是因為我的幾句話,就把此人徹底推開,不但會寒了效忠之人的心,也會失去送上門來的助力。”“天下很難有永遠的盟友或者敵人,無非是利益立場問題。你也知道自己會犯輕易相信人的毛病,為何沒有想過,我也會叛變你?”我心頭有些發堵,微微握緊了拳。但神色,盡可能平靜:“對,我差點忘了,人都是可能會叛變的。”蕭星沉點頭:“往上爬的路是孤獨的。因為你越接近那個地方,身邊的人越不可靠,記住了。”我點點頭。大約是氣氛過于沉重,蕭星沉笑著道:“我是不是做了蠢事?以后,你大概會提防我了吧。”我搖搖頭:“不,我還是會一如既往相信你。”蕭星沉收斂了笑:“為什么?”我道:“我沒有宋黎的心思手段,也沒有你的心中溝壑,文不成,武不就,只有一個虛頭公主身份。”“但我是主子,也是注定的領頭之人。太謹慎的人成不了大事,我會做決定,然后承擔一切責任后果。”“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覺得你暫時不會叛變我,所以會繼續相信你。”蕭星沉深深看了我一會兒,忽然起身,跪下對我行禮。“臣受教。”這是他在私人場合,第一次這般鄭重明確身份。我沒有阻攔,而是過了許久才讓他起身。“行了,咱們還是恢復老樣子吧。別看我剛剛話說得漂亮,可回過神來,有些心頭打顫。”我苦著臉道。蕭星沉訝然:“為什么,你在怕什么?”我看著他的眼睛:“我怕你哪天真的叛變,那我可就完了。”蕭星沉笑得很溫柔:“我不會的。”我嗯了一聲:“我也相信你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