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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第1頁)

“救活六頭。”劉才蹲在門檻上悶聲道,“白毛豬和兩頭小的......沒了。”

他忽然狠狠砸了下門框,“吳經國那chusheng往后山跑了!”

后半夜飄起了雪粒子,打得窗戶沙沙響。

孟尋洲守在妻子床邊,看著李大夫給徐應憐打保胎針。

窗外的天光漸漸亮起來時,李大夫終于摘下聽診器:“萬幸,孩子保住了。但要絕對臥床一個月。”

晨光照進屋里,孟尋洲才注意到自己手上全是細小的傷口——不知道是爬樹時刮的還是攥梧桐葉太用力扎的。

院外傳來喧嘩聲,幾個村民押著鼻青臉腫的王老六走過,雪地上留下一串凌亂的腳印。

“孟、孟哥......”王老六撲通跪在院子里,“都是吳經國逼我的!他說只要藥死白毛豬......”

孟尋洲輕輕帶上門走到院里,抓起一把積雪搓了搓臉。

冰涼的雪水順著脖子流進衣領,他卻感覺不到冷。

豬圈方向飄來焦糊味,想來是在焚燒死豬。

集體財產損失三頭,這個數字在他腦海里機械地重復著。

“小孟。”劉才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后,手里拿著個筆記本,“今早公社來電話,說暴風雪把電線桿刮倒了,匯報改到下周三。”

孟尋洲點點頭,目光落在遠處山梁上。

積雪覆蓋的山林靜悄悄的,不知道吳經國躲在哪個山洞里。

他突然想起昨天妻子說的那句話。

“我總覺得他還會來找麻煩。”

屋里傳來徐應憐微弱的呼喚,孟尋洲轉身時,看見窗臺上的積雪正在晨光中慢慢融化。

孟尋洲快步回到屋內,見徐應憐已經醒了,正虛弱地靠在炕頭。

晨光透過窗欞,在她蒼白的臉上投下細碎的光影。

他握住妻子的手,發現那指尖仍冰涼得像冬日的溪水。

“還疼嗎?”他輕聲問,手指輕輕拂過她額前汗濕的發絲。

徐應憐搖搖頭,目光落在丈夫滿是傷痕的手上:“豬圈那邊......”

“劉叔他們都處理好了。”孟尋洲給她掖了掖被角。“你什么都別想,李大夫說要靜養一個月。”

院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劉才推門進來,臉色凝重:“公社來人了,要調查豬群中毒的事。”

他壓低聲音,“王老六全招了,說吳經國往山神廟方向跑了。”

孟尋洲眉頭一皺。

山神廟是座破敗的老建筑,背靠懸崖,三面環林,是個易守難攻的地方。

他看了眼虛弱的妻子,正要說話,徐應憐卻輕輕推了推他:“去吧,村里不能留這個禍害。”

“可是你......”

“有趙嬸在呢。”徐應憐勉強笑了笑,“我答應你,一定好好躺著。”

孟尋洲深吸一口氣,轉身從墻上取下獵槍。

槍管在晨光中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他最后看了眼妻子,推門走入漫天飛雪中。

劉才帶著五六個青壯年等在外面,個個手持棍棒。

遠處的山巒籠罩在雪霧中,像一頭蟄伏的巨獸。

“走。”孟尋洲緊了緊棉襖領子,“今天必須把這事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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