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上,琉璃窗上映著午后的陽光,一片莊嚴肅穆。
沈霜容一襲正裝誥命朝服,神情肅然地跪于殿中。
“臣婦沈氏,今日叩見陛下、太后,懇請一事?!?/p>
太后聞言,正欲舉杯,眼角余光瞥見她肅然的神情,便微蹙眉:“霜容,何事這般鄭重?”
皇上放下玉簡,含笑道:“但說無妨。”
沈霜容伏地長拜,語氣平靜,卻無絲毫動搖。
“臣婦與永寧侯陸青云夫妻多年,原以為琴瑟和鳴,實則情斷義絕、貌合神離,陸氏背妻私交外室,貪婪無度,臣婦忍讓至此,已是極限?!?/p>
“今愿請旨,愿與陸青云合離,還臣婦清白,還沈家名節(jié)?!?/p>
大殿一片寂靜。
太后眉心緊擰,片刻后點頭嘆息:“陸家那小子,本宮早看他不順眼?!?/p>
“你既早有主意,便不必再受那等氣?!?/p>
皇上微微瞇眼,唇角浮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他慢條斯理地將手中玉筆放回案上,淡淡道:“你要合離,朕自會允?!?/p>
“沈家功勛卓著,你更為當朝誥命,忠義婦人。”
“若叫你繼續(xù)與那等小人糾纏,只怕連朕都成了笑柄?!?/p>
皇上親自提筆,落下鈐印,話語含笑卻帶鋒:
“不過——”
“此旨何時頒給陸青云,得你自己挑個好時候。”
沈霜容微怔,抬頭望著皇上滿腹深意的目光,瞬間明白——
這是讓她,趁熱打鐵。
這道圣旨,不只是她脫離陸青云的憑據(jù),更是打臉陸家、奠定聲望的一記重錘。
太后笑著點頭附和:“可別太便宜那陸家,你素來機靈,眼下世人都在看,你這一錘子,可要敲得響些?!?/p>
沈霜容低頭一拜:“謝陛下、太后圣恩,臣婦謹記。”
走出乾和殿時,春日帶著暖意,如同她現(xiàn)在心境,終于快要塵埃落定了。
秋杏小心接過圣旨,滿眼興奮:“主母,這下總算徹底斬斷與那陸青云的關(guān)系!和離我跟夫人走!”
沈霜容卻并未急著回府,而是停步在御花園前。
她輕聲道:“斬斷關(guān)系只是第一步?!?/p>
“我沈家受辱如此久,陸家以為靠幾個文官、幾句流言就能撼動根基,癡人說夢。”
她收回目光,望向秋杏,緩聲吩咐:
“去吩咐下去。”
“備酒,擇日設宴,宴請京中達官貴胄、文武要員,便說是沈府重整舊宅、謝恩設席。”
“到時候,我親自宣旨?!?/p>
秋杏眼前一亮,頓時笑開了花:“主母這手,才叫解氣!”
“奴婢馬上去辦!”
陸青云尚不知大禍臨頭,此時他正坐在一間小酒館后堂,看著朝報,滿目都是夸贊沈霜容的言語。
他雙目猩紅,咬牙切齒:“這個女人......怎能風光到如今???”
身旁的隨從低聲道:“侯爺,聽說沈誥命近日準備設宴慶功,京中不少大人家都收到了請?zhí)?。?/p>
“咱......咱們要不要也......”
“閉嘴!”
陸青云拍案而起,神情猙獰,猛地咬牙:“若她真敢設宴,我自會登門,看她如何應對!”
可他不知,沈霜容就怕他不來。
沈霜容走出乾和殿時,御風微起,她正欲轉(zhuǎn)向御馬房自返,身后卻忽傳來一聲帶笑的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