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收拾好行李,遲意收到傅西平發來的視頻片段,她顫抖著手指點開。
監控畫面清晰度不佳,勉強可以看清楚電梯里的人身形和臉龐,對方側身站著,靠在轎廂扶手上,雙手埋在褲袋里,半垂著頭,姿態清閑。
遲意暫停畫面,雙指放大,將男人的臉湊到眼前逐幀辨別。
反復看了幾分鐘后才確認對方不是黎修文。
黎修文鼻梁沒那么高,眉弓也要低一些,臉要稍寬一些,畫面里的男人唇形、眼睛和黎修文幾乎一模一樣,算上去有七八分像了,可身姿形態,加上一點細節上的差異讓遲意做出否定的判斷。
她關上視頻,拍了拍額頭。
自己到底在胡思亂想什么,黎修文一定是死了的,他就算沒死國內的身份都被銷戶了,怎么可能安然無恙生活在國外,不可能的。
搖了搖頭。
遲意將這個荒唐的想法按下去,整理好行李,將穿過的大衣分類放進干洗房,摸口袋時才找到那張何雁給的名片,名片上是一個叫做梁文行的人。
是小姨的朋友嗎?
八九不離十了。
不知道他能不能幫到自己,可在沒有和傅西平撕破臉前,遲意還是想用溫和一點的方式,她將名片收起來,藏進包里,以免被傅西平發現。
不管怎么樣,先逃離傅西平的掌控才是重中之重。
*
短暫的露了下面,傅西平便被管家帶上去見安家老爺子,對方這兩年身體不好,今年正式退休。
進入房間。
老爺子坐在輪椅上,發絲已經花白,近乎八十歲的高齡,撐了安家許多年,到了今年也是身體實在撐不住了才放手交給了小輩。
傅西平被請進房間,管家拉開椅子。
他先鞠躬,表達尊重,“老先生找我有事?”
如果不是他點名要見傅西平。
他今天是不會來的。
“先坐。”老爺子抬手,房內昏黃,不怎么明亮的光描繪著他面上的皺紋,映照得瞳孔略顯渾濁,看向傅西平時沒有任何敵意,反而滿是欣賞。
傅西平被他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
“你不用怕,我對你沒有惡意,叫你來只是想問問你對韓家有什么想法?”
韓家雖然失去了韓英這個主心骨,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想要一網打盡,還是有難度的。
可安家同樣也是敵手,甚至比韓家的威脅更大,傅西平當然不會和敵人袒露心跡,“以我現在的能力能穩住在傅氏的地位就不錯了,能有什么想法?”
“你不用妄自菲薄,你不是早在籌備和韓家的競標了嗎?”
在叫傅西平來之前,安老爺子早已經將他調查清楚,當然明白他的野心,可傅西平顯然沒有要和他交心的打算,他起身,沒有再多聊下去的打算。
“老先生,韓家的事我真的沒有興趣,我還有事,先走了。”
背過身。
老者再次開口,“西平,我明白你現在對我的防備,但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會主動來找我的。”
疑惑回頭。
傅西平眉目浮上不解,但還是沒往心里去,慢步下樓。
一整天的旅途勞累,傅西平神思困倦,臨走時繞路去了趟洗手間,用冷水洗了把臉清醒過來,撐著冰涼的洗手臺看著鏡面中的人,思緒不禁飄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