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遲意的面說完,傅西平一動不動盯著她,垂手摁斷電話。
接著饒有興致地和遲意復述。
“沈昔禾說監控顯示你那天進了琴房,并且只有你一個外人進去了,現在琴壞了,只能你來賠?!?/p>
他解釋地籠統。
總結一下,無非就是要借這件事送遲意去坐牢。
太可笑了。
遲意不禁嘴角抽動著揚起,像是笑,又像是哭,明知是他故意為之,還是勉強自己去辯解,“我是進去了,我就摸了一下,不是我弄壞的。”
看到她顫動的下巴和嘴唇。
傅西平理應有報復的滿足感,但她凄惶的眼睛讓他的心口又像被扎了一針,一閃而逝的痛過后又恢復原狀,“你自己去和沈昔禾解釋,你不是本事大的很嗎?”
今天她和安明淮在一起的事激怒了他。
傅西平不能這么輕易就算了。
遲意在哭,眼淚落到面頰上,從下巴上滴落,仿佛有千萬種委屈無法宣泄出口,言語中都是悲愴,“你究竟要我怎么做?要我像韓曜一樣變成瘋子,還是和韓夫人一樣坐牢?”
他不喜歡她提這兩個人,他蹭地站起來,快步走到遲意面前,掐著她纖細的脖子將人丟到沙發上。
她沒坐穩,身子一斜滾落到地上,頭狠狠撞在茶幾上,皙白的額頭迅速紅腫泛紅。
疼得根本睜不開眼,耳邊卻是傅西平如同野獸般的喘息,臉頰一下又被捏住掐起來,遲意淚眼汪汪,唇瓣緊抿,盡管眼瞳已經濕透了,但還是不想再哭了。
她始終不知道為什么。
自己從沒有得罪過傅西平,從認識以來,他的所有要求她都無法拒絕,從上床,到撕開自尊,再到出賣良知去騙韓曜,能做的不能做的她全做了。
他還要她怎么樣呢?
可他漆黑瞳底里的恨意卻是那樣深刻,望到盡頭,又多了些不知所謂的凄楚。
“你今天跑出去干什么?安明淮和你說了什么?”
“我......”
遲意不敢撒謊,字字發自肺腑,“我生病了,去醫院,路上暈倒了?!?/p>
他是氣這個嗎?
不會的。
平日里傅西平情緒控制得很好,哪怕那個姓安的男人和他有血海深仇,他都不會露出這個表情,何況他提起安明淮時只是疑惑,沒什么恨意。
反倒盯著她的眼睛時,像是恨不得把她撕個稀巴爛。
“就這樣?”他問。
“你可以問程助理?!?/p>
傅西平信便是真的,如果不信就算有口供也是假的,“我問他做什么,他沒少在我跟前替你說話,你魅力不小,能讓他可憐你。”
沒想到傅西平會這么說。
遲意瞬時漲大瞳孔,“我沒有,程助理有喜歡的人?!?/p>
“你倒是對他挺了解的。”
最近傅西平越發情緒化,遲意清楚自己還不能激怒他,她抬手,努力克制住恐懼安撫他,“我知道你生氣我隨便跑出去,可我真的是身體不舒服,我還拿了藥回來,不信你看......”
平心靜氣的言語讓傅西平怒火稍降。
這個辦法是有效的。
和他相處這么久,遲意已經有了方法,硬碰硬吃虧的只會是自己,這些天的教訓已經足夠了,“我下次一定不隨便亂跑了,可以嗎?”
被掐痛的臉短暫地得到了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