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在傅氏見到傅西平,祖父的交代還在耳邊盤旋,無可奈何之下,安明淮只好開車到玉香花園找人。
大門緊閉,一天前剛下過一場雨,里面地面浸潤著潮濕,入春后花園里大片翠綠渲染開來,花骨朵已經掛在了枝頭,安明淮按了門鈴,對講機響了半晌也沒人接。
倚著門等了一會兒,他不耐地又按,對講好不容易被接起來,安明淮清清嗓子,裝出一副正經的模樣。
“你好,我姓安,是西平的朋友,找他有事。”
對講機里是女保姆遲疑的聲音,“先生去出差了,這段時間都不在家里。”
“不在?”
這怎么可能?
他去傅氏問過,去出差的分明是程啟。
“預計要下周才回來,你到時候再來吧。”
對講正要結束,一道微嗔的女聲突兀響起,“誰啊,來找西平嗎?”
“對,先生的朋友,來找他有事。”
好歹和遲意見過,說過話。
這聲音安明淮一下子就能認出來是她,“是遲小姐嗎?”
對講機里音量忽然增加。
雯姐回頭和遲意茫然的眼神對上。
“你還記得我嗎?在醫院那次,我救的你。”
怎么會忘記。
就是因為他,才會和傅西平吵得那么厲害,遲意記得傅西平說起過這個人,讓她離他遠一點,想來不是什么好東西了。
回憶完,遲意語氣冷漠,“掛掉,不用去理。”
“等下。”
安明淮語速加快叫住,“西平真的不在?我找他有急事,我去過了集團,那邊人說出差的是程啟,他不在家里?”
站在對講機前,聽筒里一字一句清晰明了。
遲意握著水杯,疑惑不解地蹙眉,和雯姐對視一眼,不過兩秒,對講被中斷,遲意面色凝重下去,轉身要上樓,對安明淮那番話努力安撫自己別往心上去。
一定是他弄錯了。
傅西平昨晚已經帶著行李走了。
他不去出差又能去哪里?
“遲小姐。”
雯姐忽然出聲,喊住遲意,欲言又止地問:“你今晚真的是去朋友家?”
背著身。
那些被傅西平折辱,刻薄地謾罵,還有些無數個躺在他身邊徹夜難眠的夜,這些回憶像針,只要想起便在無形中刺得血液和心臟隱隱作痛。
機票買好了,出國后接應的人安排好了。
到了這個時候,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讓她退縮,安明淮一句模棱兩可的話更不可能阻攔她的步伐。
“不然呢?”
遲意回頭,給了雯姐一個堅定的眼神,“明早我就回來,不會耽誤事的。”
說完。
她莞爾一笑,快步上樓,沒看到背后雯姐隱隱咬著牙根忍耐的模樣。
*
十一點鐘的航班,遲意盯著鐘表,她必須趕在九點左右抵達機場,這個點差不多便是雯姐入睡的時間,八點十分,她拎著包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