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四。
程啟大清早踏著地上薄薄一層霜雪敲響了玉香花園的門。
聽到聲音。
雯姐趕過來開門。
看到是程啟，仿佛看到了光，“小啟來了，快進來。”
“......出什么事了？”
從傅西平受傷以來他便在忙著打理傅氏的事情，沒怎么關心傅西平的傷情，今天好不容易空下來才能來看看他，一進門便被雯姐拉住，“你快去看看吧，遲意收拾東西要走了。”
神色一凜，程啟快步上樓，本想直接去見遲意，路過書房門口，卻被傅西平叫住。
“程啟，進來。”
在門外頓步。
程啟進去關上門，看到傅西平面上肅穆的表情，便知道雯姐說得是真的了，“遲小姐她......”
“她要走。”
傅西平知道。
自己無論怎么說，都攔不住她了。
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可以成功，感情上更是如此。
“不要去了。”
傅西平斂下眸，“我不想她再為難了。”
“可是......”
為了傅西平，程啟還是想努力勸說一下，聽出他話里的猶豫，傅西平沒由來笑了，再抬眸，更無奈了，“如果我勸你和昔禾和好，你會答應嗎？”
沒想到他會冷不丁問這個。
程啟沉默下去。
“我聽說她要結婚了，是因為你和她說了什么吧？”
程啟側眸，“是，我和她說清楚了，我不會和她和好了。”
如果說之前還曾懷抱希望。
可那次親眼看著她走進凌家大門，程啟便清楚，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邁過年少家貧那道砍了，他們也不會是一種人，與其糾纏，不如斷個干凈。
“那就是了。”
傅西平有執(zhí)念，可他實在不想再從遲意臉上看到自我掙扎的痛苦表情了。
如果她留下來會痛苦。
他會選擇放手。
*
周五早晨下了場小雪，雪花飛舞，寒氣彌漫。
遲意的行李一早便裝了車。
沒有叫司機。
傅西平決定親自送她，當年被何婉遺棄家中是他的執(zhí)念，如果重來，只要她離開可以獲得幸福，他愿意笑著送她。
合上后備箱蓋子。
傅西平打開副駕駛門護著遲意上車。
車一路慢行，駛出玉香花園前的偏僻道路，雪粒從天空降落，剛挨到擋風玻璃便化成了水，蜿蜒而下，在第一個路口，遲意忽然開口。
“先去看看母親吧。”
何婉葬在哪里傅西平當然是知道的，他默不作聲，調轉了方向，一路前行，半小時后到達墓園。
遲意熟練地打開后備箱，拿出準備好的花。
“你什么時候放進去的？”
“昨天。”
在昨天聽到傅西平和程啟說的那些話后，遲意便決定要來看何婉，就事先準備了花，走進墓園，寒氣撲面，她冷得一哆嗦，小臉撲紅。
傅西平摘下脖頸上的圍巾給她圍上。
遲意輕輕推拒兩下，“我不要。”
“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