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謹韞看到喻滿盈驚恐的表情和紅得像兔子一樣的眼眶,心臟像是被一只手緊緊攥住一樣。
有那么一瞬間,裴謹韞想要越過保鏢去救她。
可他到底是沒有行動。
就這么看著她被保鏢扛進了電梯。
電梯門關上之前,裴謹韞仍然聽得見喻滿盈求救的聲音。
他看著電梯門關上,深吸了一口氣,轉身進了房間。
裴謹韞在沙發上坐下來,閉上眼睛,都是喻滿盈紅著眼睛落淚的場景。
可他沒救她。
他阻止不了喻滿盈對江焰動手,但沈倚風可以。
不管喻滿盈是出于什么原因被帶回去的,只要她這幾天出不了門,就不會出現意外。
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她去冒險犯傻做犯罪的事兒。
且不說她根本沒什么概率成功,即便成功了,她后半生也毀了。
可她的哭聲,太刺耳了,在耳邊揮之不去。
裴謹韞今天本身就很煩躁,剛剛的場景更是讓他胸腔的焦躁被無限放大,坐立難安。
裴謹韞摘掉了眼鏡,扔到茶幾上,起身走向了浴室。
——
喻滿盈的求救以失敗告終,最終還是被保鏢連拽帶扛地帶到了車上。
保鏢經驗豐富,怕喻滿盈跳車,一上車便將中控鎖鎖上。
喻滿盈嘗試開窗開門無果,最后徹底放棄了掙扎,靠在車座里,像一具死尸。
前排開車的司機和保鏢看到這一幕,終于短暫地松了一口氣。
喻滿盈有多難搞,他們都領教過。
前些年沒少綁她去醫院。
有一次司機疏忽了,忘記按中控鎖,喻滿盈直接開門跳車了,摔斷了胳膊。
沈倚風知道后震怒,那司機直接被開除了,所有跟那件事情相關的人都被他狠狠處罰了一道。
經過那件事情,所有人都漲了記性。
......
喻滿盈被帶回沈家老宅時,已是深夜。
保鏢按吩咐將她帶到了主宅的閣樓,鎖了門。
閣樓沒有窗戶,四周都是墻。
喻滿盈看著這熟悉的環境,席地而坐,雙環住了膝蓋。
她將頭埋到膝蓋里,整個人都沒有了聲音。
——
幾名保鏢剛從閣樓下來,就碰上了進門的沈倚風。
為首的保鏢立刻向沈倚風匯報:“沈總,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把小小姐送到閣樓了。”
沈倚風往樓梯的方向看了一眼,聲音聽不出什么溫度:“人怎么樣?”
保鏢表情復雜,斟酌著說:“小小姐......情緒有些激動。”
沈倚風:“綁過來的?”
保鏢:“是的,她不配合,我們只能......”
“知道了,走吧。”沈倚風沒等他說完,便擺了擺手。
幾名保鏢得到吩咐后,以最快的速度離開。
偌大的宅邸,客廳只剩下了沈倚風一個人。
他脫掉西裝外套,徑直走向餐廳。
沈倚風打開酒柜的門,取了一瓶酒,倒滿杯子,一飲而盡。
耳邊還回蕩著明慕在辦公室質問他的那些話。
——“當年出軌的人是沈伯父,你為什么不一起恨他呢?是不敢嗎?”
——“因為她一直在乞求你們的愛,所以你更可以肆無忌憚地傷害她。”
乞求他們的愛么。
沈倚風的一只手撐在吧臺上,視線盯著遠處的墻畫,思緒逐漸飄遠。
喻滿盈的母親把她丟給沈家的時候,她十四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