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謹韞看著她臉紅脖子粗的樣子,盯了幾秒,直接帶著她往外走。
他走得很快,喻滿盈腳下趔趄了一下,頭撞上了他的胳膊。
她疼得“嘶”了一聲,不滿地嘟囔,“你又干什么。”
裴謹韞:“去洗澡。”
喻滿盈剛想追問,就被他打斷:“你和我一起。”
喻滿盈翻了個白眼,佯裝不耐煩,卻沒有拒絕——她現在需要用這一招獲取裴謹韞的“信任”。
但也不能表現得太順從,那樣不符合她一貫的性格。
......
喻滿盈已經做好了洗澡時會發生點兒什么的心理準備。
可誰知道,裴謹韞今天竟然轉了性似的,說洗澡就真的只是洗澡而已。
甚至,他還幫她擦了身體和頭發。
和上次替她洗澡時不同,那次他的每個動作和眼神都帶著毫不掩飾的欲望,手也在刻意撩撥她。
這次,他力道很輕,沒有任何侵略性,相反地,還有些溫柔。
腦袋里浮現出這個詞的時候,喻滿盈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一定是水溫太熱了,把她悶得腦子都不清楚了。
現在的裴謹韞怎么可能對她溫柔。
裴謹韞替喻滿盈擦完頭發,放下毛巾同她說:“去外面沙發坐著等我吧。”
喻滿盈回過神來,“哦”了一聲,然后走出浴室。
裴謹韞看著她走出去,打開水龍頭洗了個手,隨后從柜子里拿出了吹風機。
他一開門走出來,便看到了抱著膝蓋、縮著身體坐在沙發上的喻滿盈。
她身上穿著尺碼不合適、寬大不已的浴袍,看起來弱不禁風,濕發貼著臉頰,下巴抵著膝蓋。
裴謹韞看到這一幕,立刻想起了過去。
那年的圣誕夜,沈倚風失約的時候,她洗完澡,也是這樣失魂落魄地坐在沙發上。
她在難過痛苦的時候就會這樣。
倫.敦的三年,她孤苦無依,大概有過無數次獨自舔舐傷口的經歷。
她所有的痛苦,都來源于對所謂“家人”的期待。
童年在期待母親的愛,少年在期待哥哥姐姐的愛。
裴謹韞停在沙發前,將吹風機插上電源后,在她身邊坐下。
喻滿盈仍然保持著剛剛的姿勢,仿佛根本沒看到他過來似的。
裴謹韞抓住她的小腿,將她往身邊拽了一把,“吹頭發。”
經他這么一拽,喻滿盈才抬起頭來看向他。
裴謹韞:“配合一下。”
喻滿盈狐疑地看著他,從洗澡開始,她就覺得裴謹韞這人挺不對勁兒的。
像穿越回三年前似的。
干嘛忽然又要給她吹頭發——他是想用這種辦法迷惑她,讓她再喜歡上他,之后狠狠把她甩掉么?
哦,好像也只有這個原因了。
他不僅要毀了沈家,還要再踹她一次。
好狠。
念及此,喻滿盈勾唇笑了笑。
她將身體挪到裴謹韞身邊,臉貼過去,歪頭看著他:“為什么給我吹頭發?”
裴謹韞沒有回答。
喻滿盈摸上他的臉,指尖沿著他的下頜線一路摩挲,最后停在了喉結的位置。
她的食指抵著他的喉結輕輕地繞、戳,就像當初無數次那樣。
“哥哥。”她叫出這個稱呼,目光如炬,“其實還喜歡我,對吧?”
時隔三年,再聽見這個稱呼,裴謹韞心臟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