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裴謹韞剛剛從浴室走出來,手機便嗡嗡震動了起來。
他拿起手機,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后,緩緩走向樓梯。
下了幾個臺階,才接起電話。
“謹韞。”電話那邊是裴隱昭的聲音,“睡了么?”
“還沒。”裴謹韞不冷不熱地回復,“你有什么事?”
電話那頭的裴隱昭沉默了幾秒。
他今年三十出頭了,裴謹韞深夜發出這種聲音......
“我在北城有個朋友想和盈科合作一個新能源的項目,你有興趣的話,我介紹你們認識一下。”裴隱昭說完,又問了一句:“你在那邊找到合適收購的公司沒?”
“有話直說吧。”裴謹韞不想和他打啞謎。
裴隱昭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爺爺很生氣,派人到北城了,你這幾天注意一下。”
這事兒,裴謹韞早就知道了。
否則老爺子也不會恰好在他和藍初見面的時候來電話了。
他“嗯”了一聲,“謝謝,我知道。”
“我看了照片。”裴隱昭試探性地問,“三年前,就是她?”
裴謹韞沒有回答。
裴隱昭:“爺爺派人去查了她的資料,暫時還沒什么行動。”
裴謹韞:“藍家沒那么好對付。”
裴隱昭:“你現在什么想法?你們和好了么?”
裴謹韞不置可否。
裴隱昭:“如果你們和好了,爺爺和你爸那邊,我再去勸勸。”
“不需要。”裴謹韞說,“你不用操心我的事。”
裴隱昭:“謹韞,不要意氣用事。”
他語重心長地勸著他,“兩個人想在一起,經濟基礎是很重要的,你有了資本才能保護好她,她家人那么疼愛她,自然也希望她找個能護她周全的對象——爺爺那個脾氣你也知道,跟他對著干沒好處。”
雖然裴謹韞沒有跟他聊過,但裴隱昭心中也清楚,這幾年,裴謹韞在裴家一直過得很憋屈。
不喜歡這個家,卻不得不待在這里。
他沒有進裴氏,而是用裴家的資源創立了盈科,單獨發展自己的事業。
裴隱昭知道他在想什么。
積累資本、脫離裴家。
可現在還不到時候,他都已經做到今天了,倘若因為這件事情放棄,太可惜了。
裴謹韞:“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裴隱昭:“你別沖動就好。”
他又問:“那和方家的婚約,需不需要我幫忙?”
裴謹韞:“你要怎么幫我?”
裴隱昭沉默了幾秒之后,緩緩說了一句話:“你知道方家為什么這么著急讓方未許結婚么?”
裴謹韞眼皮跳了兩下,忽然想到了方未許之前同他提出的合作論。
方未許只說了她不喜歡他,沒有過多闡述。
而他對方未許的隱私并不感興趣,自然也不會多問。
聽裴隱昭的意思,他似乎知道這背后的隱情。
裴謹韞:“你知道。”
裴隱昭:“方煜馳和方未許不是親兄妹。”
裴謹韞停在吧臺前,倒水的動作一頓。
裴隱昭:“這件事情你記著,未來談判的時候,可能是用得上的籌碼。”
裴謹韞:“謝謝。”
裴隱昭:“你是我弟弟,不用和我這么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