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霽驚詫地挑了挑眉。
喲,真是一道奇觀!
要知道,云芊歌可是李氏的心頭肉,難得李氏舍得對她下狠手!
看來為了找她救出云仲禮,李氏也是豁出去了......
云霽懶洋洋地撐著下頜,一副看好戲的姿態盯著這對母女。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沉寂了幾秒后,清脆的巴掌聲再度響起。
“讓你給霽兒道歉!”這次李氏火氣更旺。
云芊歌死死咬著下唇,對云霽投來怨毒、仇恨的眼神。
都怪云霽!
要不是她,母親怎么舍得對自己動手?父親怎會被革去官職、關進大理寺監牢?
將她神情盡收眼底,云霽又是冷笑又是嘲諷。
原來,只是讓云芊歌舍下身段,跟她說句致歉的話,云芊歌就受不了了嗎?
那她前世所受的苦楚算什么?
她永遠都不會忘記云芊歌曾經是如何對她的!
借著她的手料理完葉逸風偷養的外室,扭頭就在葉逸風氣得發狂時,將一盆盆臟水潑到她頭上:不僅說她嫉妒外室得寵,還說她心思歹毒、殘害文昌伯爵府子嗣,要將她扔去浸豬籠。
那時,任憑她想盡一切辦法,找到無數證據證明清白,甚至不惜跪在云芊歌身前苦苦哀求。
“妹妹,你與夫君真心相愛,我不怪你、亦不會和你爭得夫君寵愛,只求妹妹能看在你我姐妹一場的情份上,替我跟婆母和夫君說說,讓他們許我一封休書,準我歸家吧!”
可云芊歌是如何回的呢?
云芊歌惡狠狠地踹開了她,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大姐姐這是說的哪里話?大姐姐罪惡滔天,又妄想什么休書呢?”
“不過我心善,還是替大姐姐求了求婆母和夫君。”云芊歌俯下身來,長長的丹蔻猛地從她面頰劃過:“浸豬籠可免,不過依照伯爵府家法,大姐姐需被重打五十大板,再被扔去后院自生自滅。”
時至今日,云霽隱隱都能感受到那五十板被云芊歌刻意吩咐下人下了狠手的板子的痛意。
每一板落下,隨之出現的都是深入骨髓的刺痛。
她幾次差點暈厥過去,都被云芊歌強行灌下參湯與金瘡藥,讓她艱難地吊著一口氣,痛苦地受罰。
在她好不容易受完板子后,云芊歌又得意地跑到她的面前:“忘記告訴大姐姐,夫君說了,大姐姐身份尊貴,不能與你和離,更不能給你休書。”
“往后就得勞煩大姐姐在后院蹉跎一生了......”
滔天恨意涌上心頭,云霽看向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早就“命喪黃泉”的野鬼。
云芊歌的道歉,跟前世她的遭遇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屋中的氣氛再次降至冰點,看不下去的李氏用力推了云芊歌一把:“你還愣著做什么?!道歉!”
云芊歌終于回過神來,不情不愿地張了口。
“大姐姐,都是我不好,是我......口、口無遮攔,對不起......”
聲音小如蚊蟻,渾身上下寫滿抗拒,哪有半點道歉的模樣?
但云霽不屑跟她一般計較,鳳眸冰冷地望向李氏:“夜色已深,叔母和妹妹非要找我,就只是想給我道歉?”
那當然不是!
跟這心思深沉的丫頭片子打了這么久的交道,李氏一下就聽出她的話外音。
又嫌她們誠意不夠?
好,那她們給足求人的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