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云霽還沒走到包房門口,身后就響起了一道溫和的男聲。
“縣主且慢。”
聲線溫潤如玉不假,但......
云霽頗為無奈地轉過身,一下就迎上了蕭景明那張鄭重其事的臉。
“在下是真心傾慕縣主,若縣主能與在下定下婚約......”
他一開口,云霽就覺一個頭兩個大。
什么真心傾慕,什么非要跟定下婚約,她看他真是......無藥可救!
云霽迅速利落地打斷了他:“蕭世子不必多言。”
“今日權當本縣主沒與蕭世子見過面吧。”
話音一落,像身后跟了什么洪水猛獸似的,云霽提起裙擺飛快地消失在蕭景明的視線中。
直到出了醉仙閣,她才狠狠地松了口氣。
幸好這位蕭世子瘋得尚且有點理智,沒有追來,不然今日這樁事還不知怎么收場呢!
“玉竹,我們走吧。”
但玉竹卻憂心忡忡地看著她:“大小姐,可是您今日與蕭世子......”
“不必管他。”云霽擺了擺手:“我好歹有個縣主的身份,他不會公然對我下手。”
“賺錢的正事要緊,我們先去茶莊吧。”云霽緩過神來,淡然道。
在駛向茶莊的路上,玉竹卻幾番欲言又止,終究還是疑惑地發問:“大小姐,今日蕭世子為何突然求娶您?”
正在閉目養神的云霽倏地睜開眼。
蕭景明抽的什么瘋她哪里知道?
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其中定有古怪!
云霽捫心自問,自己除了空個太后娘娘親封的樂安縣主的名頭,頂著個威遠侯府嫡長女的身份,也沒什么拿得出手的東西。
若說家世顯赫,她雙親已逝,胞弟年幼,又有二房一家虎視眈眈,在貴人如云的京城,她屬實排不上號。
若說家中有權有勢,曜兒年幼尚未承襲爵位,就連唯一一個入朝為官的云仲禮,前幾日都被陛下降罪重懲,需在大理寺監牢關上三年,她這種情況能談得上什么權勢呢?
而像蕭景明這樣有權有勢,又頗得太后娘娘信任的安國公世子,不僅滿京城的貴女任他挑,就連泰安公主那般金尊玉貴的皇家公主他也能攀得上。
既有更好的選擇,那他憑何放著別人不娶,獨獨看上了她這么一位雙親早逝的將門孤女呢?
要說這里面沒有古怪,那才真是見了鬼了!
只是,究竟古怪在何處呢?
她想,等查探完茶莊的情況,定要找機會好好探探蕭景明的目的。
......
千絲萬縷,不待云霽捋清頭緒,馬車就已穩穩停下。
“大小姐,茶莊到了。”
云霽來茶莊前并未知會莊上的管事,所以這會莊門口無人接應。
這原是不打緊的,但......
玉竹攙著云霽,為難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茶莊牌匾搖搖晃晃地懸在半空,隨時可能落下。
茶莊大門敞開,里頭連個人影都瞧不見。
茶莊門前,胡亂地堆著小山一般高的茶餅。
這些都還算勉強能入眼的。
往前走兩步,茶餅上大片大片灰暗的絨毛映入眼簾。
隨之有股腐朽刺鼻的味道傳來,細細聞聞,還能聞到幾絲隱約的酸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