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媽媽,我們回來啦!”我和妹妹開門后朝屋子里喊道。
回應(yīng)我們的只有桌上被存錢罐壓著的一張紙條及5元錢,紙條上寫著“媽媽有事外出,你們自已拿錢去買吃的。”
此時我和妹妹還不知道,從這一天開始,及往后的兩年里,我們成了沒人管的野孩子。而此刻,我們姐妹倆卻在高興的算賬,這五元錢要怎么花。小學三年級的我和一年級的妹妹高興的在外面吃了想吃的,便回了學校。
晚上放學回來,發(fā)現(xiàn)家里還是沒有人的我們,卻仍然沒有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我們用中午剩下的兩元錢,買了4個包子,晚飯解決了,我們還在高興,今天可以想玩到幾點就玩到幾點,看電視也沒人會管了。直到第二天中午,外公的到來,告訴我們媽媽出遠門打工了。當時我全然沒有當回事,8歲的我更不會去追問。中午外公帶我們吃了飯,給了我們20元錢,讓我們這個星期自已吃飯。就這樣一星期過去了,大我們10歲的堂姐來了,告訴我們,晚上可以到她的宿舍去吃晚飯。外公每周會給我們一些足夠吃飯的錢,小孩子可能都不太愛吃飯,所以我們中午在學校門口有時會吃包子,有時也會買一碗面。晚上放學了,我和妹妹會走近30分鐘的路程去堂姐的宿舍吃飯,她剛剛大專畢業(yè)參加工作,好在宿舍只有她一人,有時侯,她會給我們煮面,有時侯也會炒上兩個菜,吃完,我和妹妹倆再走回家,自已燒水洗漱。那時侯家里有煤氣灶和煤球爐,但我不會用,妹妹就更不會了。后面堂姐讓我和妹妹在她那里洗完澡再回去,有時也會直接睡在那里。周末有時鄰居伯伯也會叫我們?nèi)ニ依锍燥垼ミ^兩次的我們,也就不再去了。
在那個婦女兒童拐賣非常嚴重的年代,我很慶幸,我和妹妹是女孩子,沒有被人拐賣。就這樣,我和妹妹漸漸成了別人口中的“野孩子”“有娘生沒娘養(yǎng)”“臭蟲”。每每聽到,我總拿起地上的石頭砸過去,一塊不夠,要連續(xù)砸五、六次才會解氣。
1998年的暑假就這樣悄然而至,鄉(xiāng)下大伯來把我和妹妹接走了。我也依然沒有聽到關(guān)于我父母的任何消息,不知道是大人們的有意隱瞞,還是他們真的也不知道。對于才8歲的我來說,這遠比不上玩耍重要。轉(zhuǎn)眼間,暑假結(jié)束,我和妹妹只能轉(zhuǎn)學,大伯家離學校走路要30分鐘,穿過一座據(jù)說有100多年歷史的石橋后便一路都是麥田,風景很好,只是沒有了沿街的小商店,沒有了熱氣騰騰的早餐店,也沒有了我熟悉的通學。這讓8歲的我第一次有了心事,走在路上有時侯會想我和妹妹會一直生活在這里了嗎有時侯也會想,說不定下個星期爸爸媽媽就會回來了,想到這里就又什么煩惱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