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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的懸孤行宮夜涼如水,我一夜未眠。

我想,拓跋恪成了太子,高昶便是太子舅父,那他也是有資格迎娶長公主的吧。

皇兄的輔政大臣需要公主穩(wěn)固根基,那太子的舅父也需要公主提升門楣吧。

我和高昶,也不是不可能的。

第二日一早,我匆忙梳洗了一下,跑到高昶暫居的廡房。

不及敲門,里面?zhèn)鞒鋈寺暋?/p>

陌生的男聲道:喏,你的飛鴿傳書。

鶯鶯送來的嗎只聽高昶興致勃勃地問。

我哪知道,分不清。

我踮腳透過窗縫望進去,只聽高昶嘖了一聲,接過了信。

也不知那位鶯鶯姑娘寫了什么,他一目十行,眉眼含笑。

他的同僚直搖頭,我說高昶,你養(yǎng)的鶯鶯燕燕分明長得一模一樣,如何分辨

高昶折好信,大笑:這有何難

我再也聽不下去,掉頭就走。

原來他不止嘴上輕浮,私下也是放浪形骸,還未娶妻便在屋里嬌養(yǎng)了一對孿生姐妹。

啟程南下時,他曾說過:不管你從前是誰,記住,現(xiàn)在你是我的愛妾鶯鶯。我陪你南下懸孤,是為探親。

殊不知,他的鶯鶯另有其人。

同生共死的一腔情意消散在料峭的寒風里。

我轉頭去找了王溯,問他可另有所愛。

他當即對天盟誓,說他婚前潔身自好,婚后亦別無二心。

當天我便回稟了皇兄:臣妹,愿意下降長興侯。

誰知定下婚約后,高昶卻還不死心,屢次糾纏我。

我素來眼中揉不得沙子,決心與他一刀兩斷后,我拒絕了他的每一次求見,撕碎了他的每一封來信,還特意避開他的蹲守。

一直到花朝節(jié)那晚,方有了來往。

但也三令五申,再不許他提一句私事。

出了瑤光寺,我看到了熟悉的翠幄青車。

上了車,高昶問:如何了

我搖了搖團扇:等明日。

若王溯按兵不動,見死不救呢他微微嘆氣。

那就證明他狠辣絕情,并無軟肋,斷不可留。我在他書房留下的信,便能派上用場了。我冷笑。

是啊,他與南邊勾結謀反的證據(jù)。

高昶眸光一閃,嘆服:公主果然深謀遠慮。

我坐直了身子,囑咐道:明日若見刑場火光,便帶人直入侯府,拿人取證。

是。

他對我簡直是言聽計從。

對了,將軍,我還有一事相求。我湊近他,軟和了語氣。

他瞇眼道:公主盡管吩咐。

看著點獻王府。我將聲音壓得很低。

他挑眉:這事兒……

得掩人耳目,尤其是那位。我指指天,語帶央求。

行刑之前,若是獻王兄在王溯鼓動下有一點異動,便是自取滅亡。

他想了想,道:臣會盡力周全,不過,您也應臣一件事。

何事我警惕地看著他。

他微微笑:和臣去個地方。

三刻鐘后,我站在他院子里的鴿房內。

他指著一只白鴿說:這是鶯鶯。

又指指另一只毫無二致的白鴿:這是燕燕。

原來,這就是他養(yǎng)的鶯鶯燕燕。

我站在原地,腦中一片空白。

他看著我,扶額苦笑:我沒想到,兩年前那天,你竟在門外,還只聽了一半。

真是荒謬的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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