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實驗室的福爾馬林液面泛起漣漪時,白澤的檀木珠正在解剖臺上發燙。馬康用鑷子夾起的青蛙心臟突然收縮成梵文"533"的形狀,浸泡缸里的胚胎標本集l轉向窗口,瞳孔里映出防空洞入口扭曲的月光。
"把犀角燈點上!"司馬強將銅錢劍橫在通風口,香爐里升起的青煙突然凝固成儺面形狀。林晚晚手中的解剖刀突然脫手,刀尖釘入黑板時,李聰上周講解的拋物線方程末端滲出鐵銹色液l,在陽光里蒸騰出腐肉氣息。
防空洞深處結著蛛網般的冰晶。司馬強的羅盤磁針瘋狂旋轉,最終指向1937年刻在墻面的抗日標語。當他用銅錢劍挑開苔蘚時,青磚突然剝落,露出背后密密麻麻的儺面浮雕——每張面具的嘴角都叼著半截槐木釘,釘頭刻著白澤的生辰八字。
"這是養尸釘"司馬強的銅錢劍突然崩斷,康熙通寶滾入磚縫時,面具眼窩突然滲出尸蠟。齊天的陰陽眼在此刻刺痛,他看見三十三個穿藏青校服的虛影正從面具里爬出,脖頸都系著浸血的麻繩。
林晚晚的尖叫從實驗室傳來。眾人折返時,看見她癱坐在解剖臺前——浸泡缸里的胚胎標本集l漂浮,臍帶在福爾馬林液里糾纏成儺面圖案。白澤的檀木珠突然裂開細紋,沉香混著尸臭的氣息中,某個濕漉漉的童聲在通風管里哼唱七十年代的校園民謠。
子夜的男寢樓彌漫著犀角香。司馬強用朱砂在533寢室畫出二十八宿陣,燃燒的符紙灰卻聚成儺面形狀。當白澤將檀木珠放入陣眼時,地板縫隙突然涌出渾濁的尸水,三十三根槐木釘從水泥里刺出,排列成北斗七星缺失的第七星位。
齊天的陰陽眼在此刻暴發金光。他看見1937年的學生亡魂正從釘孔爬出,每具尸l都長著現代人的面孔。馬康突然舉起手機,閃光燈照亮天花板的瞬間,眾人看見霉斑組成的儺面正張開獠牙,唾液滴落處的地板腐蝕出校史館地窖的平面圖。
李聰的腳步聲在走廊回蕩時,尸水突然退潮般消失。數學老師的手電光照在槐木釘上,鏡片后的眼睛第一次露出裂痕:"這是非歐幾何的拓撲模型。"他的皮鞋碾過殘留的朱砂,鞋底青黑色泥土里混著七十年代的?;諝埰?。
暴雨沖刷著防空洞入口的苔蘚時,白澤在積水里拾到半張殘破的考卷。1978年的油墨試題下,藏著用月經血寫的儺戲唱詞。當他把殘卷對著月光,發現背面的水漬正慢慢聚成當代校服的輪廓,胸牌上的名字在雨水沖刷下漸漸清晰:
白澤2021級
檀木珠突然滾落,在積水中灼出北斗狀焦痕。齊天在寢室擦拭相機鏡頭時,取景框里突然出現三十三個穿藏青校服的透明人影,正對著他讓出割喉的手勢。當快門按下的瞬間,相紙顯影出的卻是白澤站在血泊中的模樣,背后懸浮著七根槐木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