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前朝已有非議,姜家世代文臣,很重臉面,除了送醫進宮,姜夫人還旁敲側擊地想將旁支的庶女送進來。
總歸等她們生了孩子,就抱到皇后膝下養,和親生的又有什么區別
可皇后不愿。
她拒了一次,兩次,自己也知不可能一直這么下去。
就在皇后越來越消沉,即將妥協時,終于有了好消息。
自打進了臘月,皇后不思飲食,精神不振又嗜睡。
原以為是天寒,還是錦心想起皇后娘娘月信未至,忙請了太醫。
皇后起先還不以為然,同樣的狀況之前又不是沒有發生過,都是空歡喜一場。
直到幾個太醫接連診脈,異口同聲,娘娘已有孕一月有余。
消息傳出,皇帝自是大喜,下了朝就直奔蒹葭宮,一連五六日都沒翻過牌子。
因著皇后賢德之名在外,后宮妃嬪們倒沒有太過拈酸吃醋。
當然,真心為皇后高興的也沒有太多。
蒹葭宮瞬時熱鬧起來。
不只是宮中妃嬪,宮外的命婦也有不少遞牌子求見的。
我與錦心幾個每日忙得腳不沾地,只求樣樣周全。
皇后曾失過一胎,對眼下這胎極為看重。
在熱鬧了半個月后,干脆請旨,閉門養胎,連每日的晨昏定省都免了。
如此,才重新安寧下來。
皇后娘娘對蒹葭宮的宮人們一向不錯,這次也因有孕之喜,賞賜了不少好東西。
我將那些金銀,換成了兩件厚實的冬衣,抽空去了一趟教坊司。
自從行宮回來,我與青兒只見過兩回。
她為我帶了一捧干花,是行宮獨有的花卉,她親手制成的。
我將它們放進那荷包中,入睡時放在枕邊,便都是香甜的夢。
正值午后,教坊司的歌舞姬大多在房中休憩,我少了些顧慮,直接找到青兒。
道明來意,我將冬衣送到她手上,正欲再叮囑兩句,就見她面色不虞似心事重重,我不由問道:「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難事了」
誰知不問還罷,一問之下,青兒頃刻變了臉色,眼眶瞬間紅的像要落下淚來。
我被唬了一跳,忙將她拉到背人的地方好聲安慰著:
「是挨了管事嬤嬤的罵還是被哪個貴人責罰了不怕不怕,有小衍哥哥在......」
青兒忽地抓住我的手腕,「不是我,是,是婉姐姐......」
在她斷斷續續的哽咽中,我大概弄清了事情的經過。
竟是張婉在獻舞時,可能被貴人看中了!
在教坊司的這批舞姬中,無論相貌,資質,張婉都是其中佼佼者,平日里也備受管事嬤嬤看中。
只她本人對此總是淡淡的,閑下來時也是安靜的做些針線,并不刻意做攀迎之舉。
就連很多屬于她的領舞之位,也常常被她找機會推給其他想出頭的姐妹,自己甘愿做陪襯。
這種種舉動常被嬤嬤訓斥她不上進,凈做些沒用的活計,連帶著和她親近的青兒也不受待見起來。
她們姐妹倆倒未將這些話放在心中,既然存了心志要出宮,那所謂的上進又有什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