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儀景看著熟睡的溫白榆,深邃的眸底深處淺淺的心疼滑過,很快被冷漠掩蓋,輕輕幫她拽了拽單薄的被子,起身離開。
合上的門將月光隔絕在外,也再看不真切床上熟睡的人。
溫儀景垂著眸落下關門的手,深呼吸了幾次才轉身快步離開。
“每日一餐能溫飽足矣。”溫儀景同守在外面的陳玄低聲說。
“是。”陳玄恭敬點頭,送溫儀景快到門口的時候,突然低聲問,“夫人還在乎溫家人嗎?”
溫儀景腳步一頓,閉了閉眼下定了某種決心道,“我的事情結束后,溫白榆隨你處置。”
陳玄當年與蘭時已經定了終身,約好了等九州太平,要辦一場婚宴。
她沒敢回頭看陳玄,接了馬繩,一個箭步跨上馬背策馬離去。
“多謝夫人成全。”陳玄對著她的背影深深彎下了腰,眼淚砸在地上。
一直到溫儀景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陳玄彎著腰都久久沒起身。
......
城門口值夜的將士在寂靜的后半夜都有了幾分困意,好在輪崗的人精神抖擻地來換崗,“不要命了?”
打瞌睡的人張著大嘴忍不住又打哈欠,“我家夫人快要生了,夜里難眠,我回去都沒睡過一個好覺。”
“行了,回頭和上峰打個報告,我們幾個輪流替你,哪怕如今天下太平,卻也不敢疏忽怠慢,真出了事情我們九族的腦袋都不夠砍的,若是上面突然有人來了興致查崗,你也吃不了兜著走。”輪崗的人能理解對方,卻也忍不住提醒。
話音剛落下,瞌睡的人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了一陣馬蹄聲。
頓時瞌睡蟲散了個干凈,握緊了手中長槍,“我應不是做夢,有人騎馬往城門口方向而來。”
“大家警惕,都打起精神!”其余幾個值崗的人也都紛紛握緊長槍,警惕地看向不遠處踏月而來的單薄身影。
燭火閃爍,上過戰場的校尉眼尖地認出了光影里的人,“好像是太后娘娘!”
眾人放下手中長槍齊齊跪了下去,城門校尉恭敬上前確認。
溫儀景掏出了自己的令牌遞過去。
“太后娘娘恕罪,小的也是職責所在。”校尉先恭敬行禮,然后才雙手去接。
等確認的確是太后娘娘的令牌,心中暗暗一驚,連忙雙手奉還。
“都起吧,本宮今夜要出城,速開城門。”溫儀景收起令牌。
看著緩緩打開的城門,等打開了一個能容一人一馬通過的縫隙,便夾緊馬腹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這么晚了,太后娘娘出城所為何事?”看不見黑夜里的身影,關上城門,幾個人忍不住小聲嘀咕。
“都閉嘴,城墻上得打起精神,若是太后娘娘稍后回來,立馬開城門。”校尉吩咐道,然后讓大家快點回自己位子站崗。
......
破曉前的竹林寺山宛如仙境一般靜謐,溫儀景牽著馬如同走在一幅朦朧而神秘的水墨畫里。
露水打濕了裙擺,寺門已開,寺中的和尚都正準備做早課。
夜與晝的交替,溫儀景和第一縷穿透黑夜的光一同跨進竹林寺。
“施主。”大和尚剛準備去誦經,便看到了走到廊下的溫儀景,微微一怔,而后雙手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