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溫儀景推著他跨進綠卿園的那一刻,蕭玉京心中便起了魔。
他想讓這個枯寂的院子里,都染上她的氣息。
似乎這樣,綠卿園便就有了生機。
對她,他總有許多荒唐的念頭。
他比她想的更貪,也沒她以為的那般君子儒雅。
“若夫人不愿,我也是不會勉強的。”蕭玉京拉住她的手,言語里退了一步,小心地觀察太后娘娘接下來的反應(yīng)。
溫儀景靜靜看著他。
他輕咬薄唇,臉頰緋紅,“我只是想,假裝自己能站起來,是我執(zhí)念了。”
看著難過的垂了頭的人,溫儀景笑著勾起他的下巴,讓他仰頭看自己。
月光朦朧,星光閃爍。
溫儀景手上加重了幾分力道,四目相對,他倔強地別開了視線,“讓夫人見笑了,我實不該有此荒唐念頭。”
他對她起了魔,卻并非要折辱她,只愿她心甘情愿隨他沉淪才好。
“夫君總會站起來的,倒也不算執(zhí)念。”溫儀景笑著松了手,站起身來走進竹林,“夫君此念倒也不算荒唐。”
今日她手落在扶欄上時,又何嘗沒有起念呢?
和當(dāng)下歡喜的人,做歡喜的事情,皆是俗人,又有何不可?
她喜歡這些新鮮刺激的事,哪怕,曲著腿要受點累。
身后的輪椅動起來,蕭玉京跟了過來。
扶欄要比梳妝臺高上幾分,也更結(jié)實些許,勉強能讓太后娘娘省些力氣。
蕭玉京以前都是一個人在竹林里咬牙鍛煉,最開始的時候,他從扶欄上摔下去過,拖著殘軀自己爬起來,又重新爬上去。
從未想過,鍛煉許久,也能得益于今日。
夜風(fēng)更添幾分涼意,輪椅再次動起來的時候,聲音沉悶了許多,蕭玉京有力的雙臂緊繃的肌肉仿佛是要將衣衫撐破,肌肉快速地跳動著。
溫儀景裹著蕭玉京的外衫軟弱無骨地靠坐在他胸前,感受著他有力的心跳,看著他比尋常更為艱難地推動輪椅。
夜色幽靜,哪怕知道蕭玉京自己推著輪椅上兩個人有些吃力,溫儀景卻也懶散的半點不想動。
“一個人住在這里,晚上會害怕嗎?”溫儀景摟著蕭玉京的脖子四處張望。
院子里真的太安靜了,風(fēng)吹得竹林晃動,發(fā)出瑟瑟聲響,詭異的緊。
“你怕了?”蕭玉京停下動作,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太后娘娘潛伏深山,夜襲敵軍,會怕這個?
他是不信的。
不過她將他摟的那么緊,他自然也很愿意停下來抱抱她。
“有一點。”溫儀景嬌柔地說,“這幾日看你給的那些因果善惡論,你又講了那些個妖魔鬼怪的事情,突然覺得你這幽靜的竹林里,要鬧。”
蕭玉京配合的將人抱得更緊了些,笑著道,“你我這種煞神坐在這里,何妨鬼怪敢來放肆?”
他們都是雙手沾滿鮮血的人。
溫儀景哼了哼,推開他忍著腿間不適下了地。
“我錯了,只我一個煞神,我?guī)慊厝ァ!笔捰窬┰谒€沒站穩(wěn)的時候,迅速伸出手,摟住她的腰將人重新按回懷里。
輪椅再次負重前行。
溫儀景翹著的腳有節(jié)奏地搖晃著,鞋頭上的牡丹花搖擺,她嘴里哼唱著一曲江南小調(di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