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動之下,司馬北情不自禁高喊,“沖進去,抓活的。” 他當然不可能往前沖,離得遠遠的指揮兵卒。 這些兵卒雖多是無能之輩,但仗著人多勢眾,一窩蜂的沖進帳篷。 第一個沖進的人,就見帳篷里的火光一滅,急忙一刀砍下。 混亂之時,埋伏在角落一個黑影,掀開帳篷一角,悄悄竄出帳篷,眾人都在搶功勞,哪顧得著這個。 葉楓朝著司馬北的方向就摸了過去。 這時司馬北還在幻想立了大功之后,就可以到望北城享受榮華富貴,根本沒注意到異樣。 等他發現的時候,一個黑衣人已經出現在自己面前。 錯身之際,寒光一閃,司馬北捂著往外呼呼噴血的脖頸。 黑衣人正想離開,結果身形一滯,兩個身體竟然在此刻融合完畢,葉楓忍不住想仰天長嘯。 一年的時間里,連呼吸都是痛的,憋了一年了,葉楓拉下面罩,痛快的吮吸著自由的空氣。 司馬北看著黑衣人竟是葉楓這個傻子,死不瞑目。 翌日,三十里鋪迎來了最熱鬧的一天。 抓獲一名胡族細作,雖然已死,但對于望北城知縣周五常來說,是難得的大功勞。 “鋪兵葉楓,當時圍捕胡人帳篷的時候,你在干什么?”周五常感覺略有疑點。 按道理不應該那么輕松,胡人的戰力,他很清楚,即使倉促被圍,也不可能驛站兵卒全身而退,一個掛彩的都沒有。 而胡人一個就那么簡單被亂刀砍死,一點反抗都沒有,另一個胡人毛都沒留下。 葉楓故意哆哆嗦嗦,膝蓋也開始抖動,“回稟知縣老爺,我那天拉肚子。” 周五常一拍桌子,“說實話,否則定不輕饒。” “知縣老爺,我是怕死,嚇的拉肚子。” 看著這個鋪兵長得眉目清秀,但說話傻里傻氣的樣子,尤其是親自過問之后,更加確認。 膽小,怯懦,成不了氣候。 擺了擺手,讓葉楓出去。 周五常也就是例行公事,這件大功他早已想好怎么匯報了。 驛站一直是歸兵部管理,花的卻是望北城的錢。 尤其是三十鋪驛站,開銷極大,他看著都眼饞。 司馬北他試探過很多次,油鹽不進。 這次剛好,首功當然是司馬北,不過已經死了,無所謂。 次功已經找不到人了,胡人細作身上最少有五十處刀傷,三個驛兵和其他驛卒都說是自己砍的,無法對證。 那就安在這個報信的鋪兵身上,送信有功,不管誰都無話可說。 這是個傻子,很好對付,其他三個驛兵,他都了解,沒有一個善茬。 等到涼州府館驛使下來,他再想插手就難了。 想到這里,喊過師爺,簡單吩咐了一下,于是報告就寫好了。 大梁太虛九年二月雨夜,胡人細作二人,潛入望北城附近,刺探軍情。幸被三十鋪驛站鋪兵葉楓發現,報與驛丞司馬北。北及時組織圍捕,一細作負隅頑抗,被殺,另一細作趁亂殺死驛丞司馬北,后逃脫。此戰,司馬北首功,當厚葬,鋪兵葉楓送信有功,可接替司馬北,為三十里鋪驛站驛丞。 這件事很巧,巡撫要進京述職,正愁沒什么事情匯報。 驛丞屬于胥吏階層,不用上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