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深夜零點。
蘇米已經進入休眠狀態。
實驗室的數據流監測器發出規律的聲響。
蕭云琛剛和醫療AI完成數據會診，疲憊地靠在控制臺前，右側神經接口異常跳動。
蘇米的核心數據受損嚴重，差點造成不可逆的數據崩潰。
蕭云琛取消了所有實驗，守在蘇米的休眠艙邊。
整整三天。
此刻安靜下來，他的神經末梢突然傳來一陣刺痛。
一張面孔在神經網絡中浮現。
林悅。
蕭云琛閉上眼，一時分不清涌入意識的復雜情緒。
他以為自己在意的是蘇米，可面對休眠艙中的實驗體，卻感受不到任何數據共鳴。
他以為林悅只是普通實驗對象，可在這個夜晚，思念在數據流中瘋長。
他調出神經終端，打開與林悅的連接記錄。
數據流還停留在半月前。
林悅傳來的一個笑臉表情。
和簡單的「謝謝」。
那天他突然想測試數據同步，就選擇了林悅。
他記得林悅做了特別的視覺優化。
測試時，即使他拒絕了她提供的所有數據包，拒絕了很多同步請求，林悅依然保持著數據流的穩定。
她總是這樣溫和。
近乎卑微地維持著這段實驗關系。
七年。
不知不覺，林悅陪伴了他七年。
比蘇米作為實驗體的時間更長。
蕭云琛很清楚，林悅是最適合的永久連接對象。
他已經習慣了她的數據存在。
但看著中斷三天的連接記錄，蕭云琛眼神暗了下來。
是他前幾天太過分，讓她害怕了
蕭云琛垂眸，在終端編輯信息：「知道錯了嗎」
她不該用蘇米的事測試他的數據傾向。
過度同步會導致崩潰。
他希望林悅能明白這個原理。
消息未發出，助手的緊急連接就插入：
「博士，上次替換蘇米小姐的研究員......數據流失過多，沒能挽回。」
蕭云琛正被幾個實驗困擾，語氣有些煩躁：
「聯系她的緊急聯系人，補償二十萬信用點。研究員參與危險實驗是職責所在，做好輿論控制，別影響蘇米的實驗進度。」
助手欲言又止。
蕭云琛問：「還有事」
「那個，林小姐——」
「說到林悅.......」
他打開全息投影，隨口道：「給林悅訂制個數據裝飾，等她休假送去。神經環還是投影器，你定?！?/p>
畢竟看她前幾天哭得那么無助，他第一次發現，或許可以嘗試真正的連接。
他終究要和她建立永久連接的，不是嗎
全息投影亮起。
屏幕上跳出林悅的檔案照片。
他平靜地注視著「林悅」「數據流失」「永久消失」幾個詞并列在一起。
有那么幾秒，他無法處理這段信息的含義。
直到助手顫抖的聲音傳來：
「博士，我正要說，林小姐的意識已經徹底消散了，您......不知道嗎」
「她，就是那個犧牲的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