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昌王想著怎么解決這件事的時候,周白萱已經(jīng)入宮見到了趙曜。
趙曜的氣色比起昨天好了些,但那副病容依舊是讓周白萱心情變得沉重。
時日不久,這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事實,也是無人能改變的殘酷。
“你來啦?”趙曜含笑望著周白萱,“過來坐,陪我下一盤棋。”
這會兒趙曜坐在軟榻上,面前放著一個棋局,正在自己跟自己下。
周白萱逼著自己揚(yáng)起一抹笑容,走過去坐在趙曜對面。
“我們已經(jīng)很久沒下過棋了,你棋藝了得,要讓讓我。”趙曜笑意盈然,仿佛一切都沒有變過似的。
連公公在邊上伺候著,聽到這話忍不住別開眼按了按眼角的濕意。
趙曜看起來好些,不過是提前讓章彩萍給他扎過針。
昨晚一整晚,他睡不安然,天還沒亮就起來,要找當(dāng)年周白萱親手做來送給他十五歲生辰禮物的那副棋子。
這副棋子一直被他收藏得很好,但他還是仔細(xì)擦拭了一遍,就是為了和周白萱下幾局棋。
周白萱也認(rèn)了出來,她喉嚨一下像是被什么堵住了那樣,有些難受。
只是她不想讓趙曜看出什么,面上帶笑,“皇上這些年肯定有所精進(jìn),不能這樣麻痹我!”
“怎么會?”
“來吧皇上。”
周白萱怕自己再繼續(xù)說話會哽咽,到時候惹得趙曜也不開心。
她回京本就是希望能讓趙曜快樂一點。
連公公見狀,悄悄退出去。
他真希望老天爺能對主子好些。
可偏偏就連先帝這個生父都對他那么殘忍。
趙曜有一搭沒一搭跟周白萱閑聊,周白萱或是點頭或是搖頭,偶爾單音回應(yīng),并不怎么說話。
她逼著自己將心思放在棋局上,但始終無法專心,三局下來,被趙曜殺得片甲不留。
“你沒用心。”趙曜直言,“是被我影響的對嗎?沒辦法發(fā)揮你全部實力,其實我已經(jīng)接受現(xiàn)實,你也不用過于掛懷,開開心心陪我便是。”
“趙曜......”周白萱沒忍住直呼其名,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讓趙曜這個人這個名字離她更近。
“不要哭。”趙曜長手伸過去,溫柔地替她擦拭眼淚,“不是亡國之君,我已經(jīng)很滿足了。”
臨死前還能偷來這么一段時光,真的已經(jīng)沒有什么遺憾。
如果有來世......算了,還是不要有來世吧,他不能耽誤周白萱一世又一世。
他能給周白萱的不多,但能允她婚嫁自由不受束縛。
這是他最后能為周白萱做到的。
“這是我送你的禮物,但不要現(xiàn)在打開,以后再看。”趙曜將一早就準(zhǔn)備裝著圣旨的錦盒取來遞給周白萱。
周白萱有些錯愕。
“放心,不是讓你入宮為妃,也不是讓你殉情,更不是許你高官厚祿。”趙曜笑著解釋,“只是小小薄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