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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淮舟開始日日來犬舍報到。

這個曾經連寵物醫院門口都要繞道走的男人,如今穿著沾滿狗毛的休閑服,蹲在幼犬圍欄邊,小心翼翼地給一只三個月大的金毛梳毛。

梳齒卡住了打結的毛發,他不敢用力,抬頭用眼神向我求助。

我冷眼看著,想起從前。

那時我剛失去我們的孩子,抱著寵物店的小博美回家,卻被他攔在玄關。

他皺著眉扯松領帶,隨口扯了個謊。

昭昭,我對狗毛過敏。

可當晚我就在顧云蘿的朋友圈看到照片,她抱著布偶貓坐在謝淮舟腿上,配文爸爸媽媽的小公主

曾經我滿心滿眼都是謝淮舟,所以我可以忍。

但現在,我不會了。

昭昭,你看它多像它媽媽,要是我們的孩子出生了,一定也很像你......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失去的兩個孩子,是我一生難愈的痛。

手機鈴聲突然炸響。

謝淮舟瞥了眼來電顯示,下意識用身體擋住屏幕,可那聲甜膩的謝總還是從聽筒漏了出來。

謝淮舟掛掉電話,鄭重向我承諾:昭昭,等我。

你說要在夏天結婚,沙灘要鋪滿白荔枝,我會做到的。

窗外,謝淮舟的邁巴赫遲遲沒有發動。

后視鏡里,我看見他死死攥著方向盤,額頭抵在永愛淮舟的平安符上。

那是三年前,我跪在佛前求來的。

我搖頭感嘆。

到底是愛讓高位者低頭,還是他的愧疚在作祟

遲來的真情,又有何用

謝淮舟接到新秘書的電話,沖進狗窩時,顧云蘿正蜷縮在角落。

她瘦得脫了形,可當鐵門打開的瞬間,那雙渾濁的眼睛卻迸發出駭人的精光。

淮舟.......她嘶啞地呼喚,卻在謝淮舟俯身的剎那,猛地咬住他的咽喉。

鮮血噴濺在斑駁的墻面上,謝淮舟踉蹌后退。顧云蘿卻詭笑著抽出藏在稻草下的刀。

一、二、三......

她每捅一刀就數一聲,直到二十七刀后,才堪堪停手。

謝淮舟倒在血泊里,不可置信地看著那些他親手挑選的chusheng撲向自己。

他在血泊中不斷向后退,驚恐地搖頭:怎么可能,我是它們的主人!

顧云蘿咳著血沫大笑,你關著我喂了他們三個月,chusheng嘛,誰給肉吃就認誰,這次剛好換換口味。

顧云蘿獰笑著說完這句話,看著謝淮舟血肉模糊的尸體,也倒了下去,死不瞑目。

消息傳來時,海風正掀起我的頭紗。

未婚夫替我別好珍珠發卡,遠處傳來婚禮進行曲的旋律。

我踩過細密的沙,浪花卷著幾片玫瑰花瓣,輕輕漫過我的婚鞋。

那么溫柔,那么干凈,不久前發生的一切猶如過往云煙。

怎么了他輕聲問。

我搖搖頭,把手機扔進翻涌的浪花里。

沙灘上,潮水來了又退。一只白鷺掠過蔚藍的海面,翅膀尖兒沾著陽光。

我期待的夏天終于來了。

再也沒有謝淮舟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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