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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告訴司青,其實裴延來找過我。
再次見到他時,他胡子拉碴的,往日的精致早已不復存在,就像上輩子抱著我骨灰盒的樣子。
裴延顫抖著唇角,想說些什么,最終還是只問了一句,
小余,你還好嗎
我將他越到附近的咖啡店坐了下來,他局促地笑了笑,說,
小余,我來接你回家,你跟我回去吧,奶奶也很想你。
我面無表情地喝著咖啡,還是一言不發。
他忽地紅了眼眶,無措地看著我,
小余,對不起,當初是我的錯,我不該聽信裴梨的一面之詞,就將你送去精神病院......
你當真只是因為裴梨,才送我去的嗎
我冷聲打斷他。
他忽然止住了聲音,半晌才愧疚地開口。
對不起小余,當初是我看不清自己,我發現自己對你有感情時,我有些不知所措,你是我養大的,我是你名義上的小叔叔。
如果別人知道我們之間有什么,一定會對你的名聲造成影響......
呵!
我忽地笑了一聲,
所以你就將我送到精神病院,讓我學乖既然你也對我有情,那為什么你自己不進去
裴延慘兮兮的表情都有一瞬間的凝滯,
對不起,小余,我現在看清楚了,跟我回去,我會加倍的對你好,好好補償你的,好不好
我內心的煩躁達到了頂點,剛要出聲呵斥,就見司禮尋了過來。
沒打擾到你們吧我只是見你許久未回來,有些擔心,所以才出來找你。
看著這張溫潤如玉的臉,我的心奇跡般地平靜了。
我笑著說,
不打擾,我正要回去呢,我們走吧!
說罷便挽著司禮走出咖啡廳。
今天的陽光正好,好到剛能找去往事的陰霾,又不至于太過灼熱。
我跟司禮相視一笑。
......
裴延踉踉蹌蹌地追了兩步,大聲喊了一句,小余!
遲余卻始終沒有回頭。
他終于明白,遲余不可能回頭了,也是,遲余所有的悲劇都是他帶來的,他有什么資格要求遲余回頭
回到酒店后,他再一次陷入了夢魘,最近,他總是反反復復夢到遲余被他送進了整改所,
自此之后他再未見過遲余,再相見時,已經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骨。
他恨啊,恨不得夢里的自己千刀萬剮。
......
幾個月后,我的賬戶忽然涌進了大批的資產,多方打聽下來,原來是裴延。
他將大部分資產都轉到了我的名下,只留了一小部分給裴奶奶,并且宣告裴氏集團破產。
后來聽說,他瘋瘋癲癲地跳了湖,嘴里喊著,
再來一次吧,再來一次,我肯定會好好保護她!
我與他初見,就是在那個湖邊。
聽到這個消息,我只是搖了搖頭,已經沒有什么能攪動我的心緒了,除了眼前溫潤如玉的君子。
司禮抱著我的腰,
想什么呢老婆你的病情恢復的很好,過段時間我們回國吧,聽青青說你們約定,要去江南定居。
帶我一個唄。
我迎著夕陽笑了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