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嬸搖頭,哦,還是個傻的。
“張嬸,”少年又開始傻乎乎,“我餓,很餓,肚子里沒飯?!?/p>
張嬸尷尬地說:“我家里也不富裕,不過回頭我們吃飯,我再給你送一些。”
老張頭和張嬸叫他先好好躺著,兩人回家了。
院子里和屋子里再次陷于寂靜。
“錦衣?”床上的人冷笑一聲,“老子不知道怎么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只要老子能爬起來,弄死你們這些狗東西。”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到了西夏,也不知道怎么被餓成這個樣子。
他的所有的思緒都還留在不久前。
瓦罐雷,火箭,弓箭......
廝殺!
背刺兄弟的東欽,指虎上的蛇毒,他中毒后,極致的疼痛和窒息。
他死了。
死于蛇毒。
再醒來,他就在這個破屋子里,在昏昏沉沉中,腦子里閃過一個傻子的半生——
四歲時母親死了,父親扶正了繼母。
然后,他不斷地被冤枉、挨揍,父親厭憎......
再然后,就漸漸地越來越傻,模糊的印象里,半年前,繼母把他叫去,說要給他娶媳婦,就有人帶著他來到了這個破地方。
“......”
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有一個傻子的記憶,這一定是做了個亂夢。
迷糊中,他知道自己病了,發(fā)熱,重病。
掙扎著想找水喝,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僅腿折了,還他娘的被鐵鏈鎖著!!
“老子病好了,弄死你們!”
他不知道咋回事,但是他知道,他是殷槿安,是大乾的逍遙侯殷槿安。
不知道活觀音在哪里?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這個地方?有沒有在找自己?
他得想辦法出去,回大乾去。
他在墻角找到一塊墊床腳的石塊,靠著毅力砸鐵鎖鏈,這種破鐵鏈,平時他用不了三五下,就能砸開。
但是拖著病體,疲餓至極的他,竟然用了整整一晌午,累得疼得滿頭大汗,才砸開。
他得想辦法活下去,只有身體好起來,才能弄死那些小人!
再次打量整個破屋,除了身下這張三條腿的破床,小凳子都沒有,吃的喝的?
沒,耗子都沒有一個!
怎么辦?
甘州他也沒來過,不熟,周圍有山還是有河?能捉鳥還是能抓魚蝦?
得爬出去,看看周圍什么環(huán)境。
他拼了老命再次從屋子里爬到院子里,因為吃了張嬸的半碗粥,他爬得比原先快了一點,不過還是很虛弱。
爬到門口,咬牙坐起來,靠著土墻,累得連喘氣的勁兒都奢侈。
閉眼垂著腦袋喘息時,就聽見兩道清淺的腳步聲,在他跟前停下來。
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道:“請問,你是我二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