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向良想著找李家地主打長工,如果他家有閑田就租他家的田種。
龍門鎮(zhèn)有兩個地主,一個王地主一個李地主,王地主是最大的地主,兒子又是縣令,田不用交稅,所以給佃戶的條件也優(yōu)厚,而李地主沒這個條件。
李地主一畝地要收七成租子,比王地主多兩成。
可張向良眼下別無選擇,莊稼人不種地還怎么活?
葉婷說:“我今兒在街上聽人說,馬晨陽原先是盛隆客棧的伙計,一個月工錢三百文。
被錦衣請去,如今一個月給六百文,還給一年四季八套衣服,管吃管住,還不要賣身契。
你去頂了馬晨陽不好嗎?他可以回盛隆客棧。”
張向良搖頭說道:“那怎么行?人家馬晨陽干得好好的。”
“有什么不行?錦衣還是娘救活的,救命之恩永世難忘,我們不過是想照顧他,又不是白要他的錢。”
“不行,我娘救他,也不是攜恩求報的。”
“誰照顧他不是照顧?馬晨陽能做的你也能做。馬晨陽可以繼續(xù)回盛隆干,他又不是沒地方做工。”
張向良心里別扭,說:“你別說了。我去盛隆客棧問問盛掌柜,做雜役伙計好了。”
葉婷捏著衣角哭起來:“你是不是覺得我惡毒?”
“你別哭了,我沒有那個意思。”
與葉婷結婚十天,兩人日夜床上翻滾,他心里眼里都是葉婷,葉婷長得好看,小白花一樣柔柔弱弱,都是他喜歡的。
他是老實人,耳根子又軟,蜜月里自然葉婷說什么,他就聽什么。
出了門,寒風一吹,他腦子冷靜下來。
馬晨陽能被錦衣以兩倍工錢挖過去,一定是入了錦衣的眼。
他貿(mào)然撬人家馬晨陽的墻角,實在是太不厚道。
所以他腳下一拐,去了盛隆客棧,問盛掌柜需不需要雜役。
葉婷看著他出門,也立即出門。
她要回葉家村一趟。
想了想,背上一袋細糧。
張向良要是去錦衣那邊做工,以后家里的糧食就吃不著了,五百多斤糧食,她和張向良也吃不完。
出門前,她想到張向良給她買的糖球,酸酸甜甜那么好吃,她就先去了糖球店,買了兩串糖球。
匆匆忙忙去了葉旭陽家里,把細糧給了兄長嫂子,糖球給了侄子。
嫂子和侄子笑臉相迎,嫂子抓住她的手,親熱地夸贊她。
“妹妹能干,在婆家得臉,你能想著娘家,是個有良心的。你哥身子骨不好,多吃點細糧,身體定然好得快些。”
侄子說姑姑買的糖球真好吃,比貨郎賣的要好吃多了。
嫂子說:“你姑姑疼你,給你買的都是鎮(zhèn)上新做的,貨郎自然是沒法比的。”
葉婷高興極了。
嫂子留下她吃飯,她搖頭,說張向良還等著她回去。嫂子打趣她幾句,她低頭不好意思。
不知道為什么,眼前卻晃動著殷槿安的臉。
那個人好看,卻又傻又癱,那三百兩銀子要都能給張向良就好了。
她離開兄長家,快步往鎮(zhèn)上走。
“噠噠噠”
官路的石板路上,傳來急促的馬蹄聲,葉婷急忙靠邊。
一輛豪華的大馬車從遠處呼嘯而來,前后跟著十幾名護衛(wèi),騎著高頭大馬,頭戴風帽,腰挎唐刀,威風凜凜。
馬蹄踏在冬天硬邦邦的地面,脆響順著風傳出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