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怔，呆呆地豎起三根手指：「我沒有犯法，沒有干壞事，我發誓！」
「別緊張。」兩個警察面面相覷，都是一樂：「有人報了人口失蹤的案子，你得配合一下。」
我立刻明白了過來：「我沒失蹤，我好端端的。」
警察簡單了解了一下情況，建議我們見個面，有什么誤會溝通一下。
嬌妹自告奮勇，要陪我一起去，以防那個人渣欺負我。
我想了想，還是拒絕了。有警察在，他應該不敢欺負我。更何況，我也不是從前那個逆來順受的傻女人了。
我昂著頭，挺直腰板，跟著警察進了派出所。嬌妹說，對付暴力男，首先氣勢上不能輸，要讓他知道我不是好欺負的。
但我沒想到，一眼看過去，我竟險些沒認出來這個人。
短短三個月的時間，他瘦得不成人形，往日合身的衣服顯得松松垮垮。頭發已經遮住了眼睛，胡子也很久沒有刮過，跟我在街上看到的流浪漢差不多。
李牧陽見我進來，眼睛一亮，起身就想過來，被警察斥退回去。
我倆隔著一張桌子，各自坐下。
他上下打量我：「你看著胖了些，臉都圓了。」
我點頭：「吃得好，睡得也好。」
「跟我回家吧。金窩銀窩也不如自己的狗窩，我們回去好好過日子！」
「我想睡在床上，自己的床，不想睡什么狗窩。」
他有些惱火：「你現在厲害了，能養活自己了，翅膀硬了，就想跟我撇清關系是不是？當初你爺爺死了、你沒人要的時候，你怎么不想跟我撇清關系？」
「我寧可當初沒人要。」
「啪！」他猛地一拍桌子，像是隨時要向我撲來。我依舊直視他，嬌妹說了，氣勢上不能輸。
「你忘了當初你爺爺怎么說的？你忘了要報恩嗎？」
我下意識摸了摸腦袋：「我早就還過了，九歲那年就還過了。」
「你......」他一愣，心虛地坐了回去：「你想起來了？」
我看著他，沒說話，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差不多該回去了，再不回去趕不上食堂晚飯了。
他瞥見我的手機，發瘋似地撲過來搶走，摔在地上。
「都是因為手機，都是因為它你才變成這樣！」
我氣得直發抖，三步并作兩步走到他跟前，「啪」一個巴掌打了過去，還不解氣，再想去打，卻被人攔住。
我發瘋似地沖他喊著：「你憑什么摔我的手機！那是我買的，我自己買的！」
「李牧陽，你就知道欺負我，騙我，把我當奴隸使喚！」
「我不會跟你回去，沒有你我活得好好的，你滾！」
他好像被懵了，呆呆地望著我。
我忽然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那時候我抱著人販子的大腿，被又踢又打，疼得齜牙咧嘴，拼了命也要保護他。
他也是這樣看著，一動不動，像是根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