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非但沒有害怕,反而仰頭對著宋景陽討好地笑笑,聲音婉轉(zhuǎn)道:“哥哥,奴家病了,也想來找神醫(yī)姑娘看看,還請哥哥行個方便。”
秀兒一把把宋景陽拉到身后,陰陽怪氣地道:“咯咯咯咯,也沒見你下個蛋!這里只給災(zāi)民義診,你細皮嫩肉,算哪門子災(zāi)民?”
女子露出來的臉和手腕,確實都是精心保養(yǎng)過的,一看就能看出破綻。
女子忽然往秀兒手里塞了什么東西,央求道:“好姐姐,求求了,奴家聽說這里有女神醫(yī),所以這才......”
被罵了,非但不生氣,還這么討好?
秀兒低頭看看,竟然是一張銀票。
仔細一看,竟然有二十兩?
這出手,要不要這么闊綽?
“想求醫(yī)也不是不行,但是我怎么知道你好人壞人?”秀兒上下掃視著她道。
“奴家是倚翠樓的......”女子央求地看向唐竹筠,“姑娘救命!奴家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唐竹筠道:“過來坐吧。”
南星立刻站到唐竹筠身邊,嚴陣以待。
女子卻很乖,身子遠遠的,只把胳膊伸過去。
唐竹筠替她診脈,立刻就心里有數(shù)了——她沒說謊,她的病,對這里的大夫來說,可能確實比較棘手。
“姑娘,我......”女子滿懷希冀。
“我知道了,給你開兩個方子,嚴格按照方子來,三日之后再來。”唐竹筠淡淡道,“沒什么了不得的,但是最近,別做生意。”
她說得隱晦,女子感謝萬分,拿著南星寫好的方子走了——唐竹筠的字已經(jīng)練得能入眼,但是不會輕易把筆跡流出去。
“怎么還落了張方子?”秀兒過來擦桌子,好奇地道,然后驚呼一聲,“一百兩銀票!”
唐竹筠:“......你收著吧。”
這女子,雖然是風塵中人,但是卻也是個拎得清的。
唐竹筠很快就淡忘了,然而過了幾日卻發(fā)現(xiàn),這個名叫秦桑的倚翠樓舊日頭牌,給她帶來了很多“生意”。
秦桑原本是頭牌,但是因為生病,處于被拋棄的狀態(tài)。
她不甘心,后來無意中聽說給災(zāi)民治病的有個女神醫(yī),抱著死馬當活馬醫(yī)的態(tài)度來求助。
沒想到,竟然真的被治好了。
后來熟悉了,知道她不是壞人,秀兒還問她:“你都落魄了,為什么出手還窮大方?”
秦桑笑道:“不想活了,還剩點銀子,隨意給誰都行。姑娘是做善事的,我愿意給你們;要是治好了我,那千金散去還復(fù)來。”
說這話的功夫,她利落地把引著幾個帶來的女子去洗手,“洗完手再尋糖寶姑娘看。糖寶姑娘不嫌棄,咱們自己得有分寸。”
就因為她的這種自知和爽朗,秀兒對她態(tài)度好了不少。
她也不給唐竹筠添亂,帶來的女子沒有花枝招展的,都打扮得十分低調(diào)。
對那些風雨無阻來等宗衡的貴女,秦桑嗤之以鼻,和秀兒吐槽道:“我們倚翠樓的姑娘,也比她們矜持多了。”
毒舌——這是她和秀兒進一步走近的第二個原因。
不過考慮到唐竹筠的從前,這話秀兒就沒接。
沒人的時候,秦桑也和唐竹筠說話。
“姑娘,您放心,以后您嫁了人,我?guī)湍f一聲!您的相公要是去章臺路,保證沒人接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