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綁匪目瞪口呆,隨即暴怒地一腳踹翻椅子:媽的!白忙活一場!
紀暖摔在地上,額頭撞出血,卻感覺不到疼。
她看著昏迷不醒的熠熠,忽然笑了,笑得眼淚直流。
綁匪揪起她的頭發:笑什么連自己老公都籠絡不住的廢物!既然沒錢——
那就去死吧!
噗通!
被推下懸崖的那一刻,冰冷的海水瞬間吞沒了她和熠熠。
海水灌入鼻腔的瞬間,紀暖只有一個念頭——
喻淮洲,我后悔了,后悔愛上你了。
好在,我終于不愛了。
紀暖以為自己會死。
可再睜開眼時,入目是醫院慘白的天花板。
孩子……我的孩子呢!
她猛地坐起身,扯得輸液管劇烈晃動。
護士連忙按住她:別激動!你和孩子都被好心人救上岸,送來了醫院。孩子在隔壁病房,已經脫離危險了。
紀暖拔掉針頭,赤著腳跌跌撞撞地沖進隔壁病房。
推開病房門的瞬間,熠熠正呆呆地望著自己被紗布包裹的十指。
媽媽……
他聲音啞得不像話,我們可不可以走了我不想再見到爸爸了。
紀暖看了一眼手機。
今天,正好是離婚冷靜期的最后一天。
好,
她親了親孩子的額頭,媽媽現在就帶你走。
民政局門口,紀暖拿著新鮮出爐的離婚證,恍惚了一瞬。
五年婚姻,最后只剩這張輕飄飄的紙。
回到出租屋,她開始收拾行李。
收拾完她和兒子的后,又把和喻淮洲有關的東西整理出來。
喻淮洲在這個出租屋留下的東西不多,幾件襯衫、一條領帶、一個落灰的剃須刀。
她統統扔進垃圾桶。
這又是在干什么
譏諷的聲音突然在門口響起。
喻淮洲倚著門框,冷眼看著她:bangjia戲碼沒演成功,現在改演離家出走
紀暖沒理他,繼續收拾熠熠的小書包。
紀暖,
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我耐心有限。
她終于抬頭看他,眼神平靜得像在看陌生人:松手。
喻淮洲氣笑了:好,很好,你扔我東西是吧還要演離家出走是吧那我就不回來了。
他松開她,轉身往外走,我倒要看看,你能堅持多久不來找我。
永遠。
輕飄飄的兩個字讓喻淮洲腳步一頓。
但他只是冷笑一聲,沒有回頭。
紀暖要離開他,這簡直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她和孩子有多愛他,所有人都知道。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前腳剛走,紀暖就把離婚證放在桌上,牽著熠熠的手,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這個家。
高鐵站候車室,熠熠小聲問:媽媽,我們要去哪里
紀暖揉了揉他的小腦袋:去一個永遠沒有爸爸的地方。
列車進站的廣播響起。
她最后看了一眼這座生活了二十五年的城市,牽著熠熠頭也不回地走向站臺,再也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