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臉上的巴掌印還沒消呢!”
只謝亦行看一眼,杏花的底氣全部潰散。
小世子聲名在外,任誰見他發怒都恨不得夾起尾巴趕快跑。
杏花平日在前院,幾乎沒見過他幾面。
但今日這么近距離的對峙,她心里虛的很。
哪怕謝亦行還沒開口,她就把底牌給亮了,“小世子,您不能只聽杳杳姑娘的一面之詞就下定論!奴婢,奴婢只是覺得您一個人太孤單,想要給您添個弟弟妹妹熱鬧熱鬧。”
聽她這么哄小世子,趙嬤嬤只覺得自己瞎了眼。
她膝下無子,杏花跟著她做事多年,手腳還算勤快。
她原是想認杏花為義女,等她到了年齡可以出府,給她添點嫁妝找個好人家托付終身,日后等她老了在侯府干不動了,她也能給她送終養老。
現在,呵。
趙嬤嬤咂舌,在心底痛罵一聲狼心狗肺。
要是她早看出杏花安了這樣的心思,絕不能讓她進屋伺候韋氏。
謝亦行聽到杏花的解釋,臉色依舊,聲音卻沉了三分,“我,不需要。”
他有杳杳陪著就夠了。
侯府,什么時候輪到一個婢子當家做主了?
謝亦行雖然不常來前院,但他從小就清楚自己在府里的定位。
他將視線轉移到自家老爹身上,見承明侯心虛不安地撇過臉不敢與他對視,謝亦行忍不住眉心微動。
侯府被他管成這樣,再不懲治下人就上房揭瓦了。
真沒用。
承明侯從自家兒子眼中覺察出嫌棄的意味,習慣性向自家夫人投去委屈的眼神,但這次韋氏非但沒安慰他,反倒將頭別到一旁,不肯與他說話。
承明侯也有點想哭。
他餓著肚子吃了半碗咸面條,又遇上丫鬟勾引,死守清白卻被誤會,輪番遭到妻兒嫌棄。
謝亦行再次看向杏花,眼底的狠厲翻涌而上。
雖然他平時只顧著的一畝三分地,但他在侯府是最有權威的那個。
承明侯常年不在府,前院后院皆由韋氏一人管著。
韋氏性子柔弱,侯府下人見她好糊弄,沒少zousi侯府物件,在賬簿上動手腳。
韋氏就算知道了,也盤問不出什么,次次不了了之。
但謝亦行三歲時,沒眼色的下人把手伸到了他的葳蕤院。
當他發現自己的貼身物件接連不見,立馬全府徹查。
抓住私下zousi的那伙人后,他壓根不聽解釋,直接上刑。
等他們受不了罰全部交代后,又連捆帶綁地把人丟進官府。
連同他們在侯府做事的家人也被他趕出侯府,永不錄用!
在那之前,韋氏壓根不敢想自己兒子竟有如此手段。
才三歲的孩童處事竟如此利索,讓她自愧不如。
從那以后很長一段時間,侯府前院后宅都是交由謝亦行管理,直到他啟蒙后,課業繁重,韋氏擔心他吃不消,才重新接手管家之事。
后來承明侯被調任回京,韋氏便將前院的權利讓出來交由他管,自己專門打理后院。
這才半年過去,后院又有人生出不安分的心思。
謝亦行注意到杏花那張梨花帶雨的鵝蛋小臉上的巴掌印到現在都沒消去,眼睫落在臉上的陰影更重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