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的屋子里,回應齊宴清的,是沉默。
齊宴清抓著蘭稚的雙肩,滿是迫切的眼中,甚至還帶著隱隱央求。
蘭稚知道他在問什么,他也知道蘭稚明白他的意思,分明是心照不宣的事,可齊宴清就是想要一個回答,一個切切實實的答案。
蘭稚不答,無措地低頭撥弄著指尖:“你回去吧,以后也別再來了。”
“給我個理由。”齊宴清不死心。
蘭稚躊躇很久,眼眶漸漸濕熱:“我......我可能......要嫁人了。”
心口兀然疼了一下。
齊宴清暗藏洶涌情緒,語氣一下子軟了:“阿稚,這是誰的決定?若是旁人,你不必......”
齊宴清沒說完,蘭稚就用手背抹去眼淚,緊著搖頭:“不是,和侯夫人沒有關系,是我自己的決定。”
齊宴清涼聲嘆笑:“你說什么?你的決定?”
“嗯......”蘭稚聲若蚊蠅。
齊宴清沉默許久,才紅著眼復問:“蘭稚,我只問你這一次,此事是不是自己自愿的?”
蘭稚不敢看他的眼睛,只顫顫巍巍地點頭。
“說話!”
齊宴清吼了一句,嚇得蘭稚頓時白了臉,抖著聲開口:“是......”
“好。”
齊宴清不假思索地應聲頷首,終于把她給放開,半句話沒有再留下,直接踹門走了。
院里的王氏被嚇得好半天才回過神,緊忙進門來瞧,只見蘭稚靜靜地站在那,望著窗外,身上沒傷,衣服也沒亂,唯有將散未散的淚痕掛在臉上。
“稚兒......”
王氏不知該怎么辦好,束手束腳地輕輕拂了下她的肩膀:“我見大公子走時氣沖沖的,看樣子是不會再回來了。”
“會回來的。”蘭稚沒事人一樣把眼淚擦干,“阿娘餓了吧,我去給你煮飯。”
一連三日,齊宴清都沒有再來過。
蘭錦慧聽說這兩日齊宴清除了參朝,就是悶在書房內(nèi),哪都沒去過,外面那些席面應酬,也都推了個一干二凈,連日常該給侯夫人的請安都沒去。
“這也正常。”
孫姑姑端著剛煮好的糖水,擺在蘭錦慧榻桌上,依著經(jīng)驗分析:“這男人不過是圖個新鮮,現(xiàn)在有侯夫人坐鎮(zhèn),便是姑爺再一意孤行,也不能違拗侯夫人和侯爺?shù)囊馑迹魄疲@都三日了,與那頭算是徹底斷了,姑爺憋悶兩日自然就罷了。”
蘭錦慧慢騰騰地攪動著糖水,思慮重重:“那對兒賤人母女跑得倒是快,可惜了母親的法子,沒能用上,只我總覺還是有些不對。”
孫姑姑沒說話,等著下文。
“夫君從不是個感性的人,若他真沒當回事,真的放下了,哪里要憋悶這許多天?還破了規(guī)矩,連水榭堂的安都不請了?”
“許是為著蘭稚的事,姑爺與侯夫人正鬧別扭呢。”
“那我問你,這么多年,夫君可與那位有過什么矛盾?怕是連紅臉都沒有過,這次就算是鬧開了,說明什么,說明夫君動了真格了......”
蘭錦慧喝了一口糖水,卻覺寡淡,甚至蓮子的苦味都沒蓋住,在嘴里許久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