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時,方才折騰結(jié)束。
聶氏差人送了幾個箱子去春杏堂,蘭稚留心看了一眼,都是些釵環(huán)首飾,另外兩個箱子里,放著不少料子珍貴的衣裳,而蘭錦慧絲毫沒有阻攔,臉上更沒有半點不悅。
若剛才蘭稚還有些拿不準(zhǔn),現(xiàn)在見到蘭錦慧如此反常,她基本可以確定,最遲不過明日,她們就要把自己送到國公府去了。
只不過今日這般,實屬突然,毫無任何預(yù)兆。
從尋芳閣被送回春杏堂時,是云階跟著,回了春心堂,打眼一看,內(nèi)外多了不少伺候的下人,算是把她給盯緊了。
是了,就是今晚。
看到蘭稚那一張慘白的臉,加上這突然送過來的東西,小汐也猜到了,假借更衣的間隙,帶著哭腔問:“姑娘,她們是不是......要把你送去國公府了?”
“是。”
蘭稚抓著衣料在屏風(fēng)后踱步,“大公子呢?”
小汐更急了:“就是大公子不在,奴婢才著急呢。”
“不在,去哪了?”
蘭稚心墜谷底,早上剛打了板子,下午還在書房里養(yǎng)著,按理說這幾日他都不可能出門,所以蘭稚心里還算有底,可怎么就突然離了府呢?
小汐緊著搖頭:“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回來時聽阿春說,是被老侯爺叫走的。”
完了。
蘭稚此時此刻,心目唯有此二字。
不是赴宴,不是公事,是被老侯爺叫走的,齊宴清要如何違背父命?看來侯夫人是提前斷了她的后路。
“侯爺平時不在府里,都去哪?赴宴,還是應(yīng)酬?”
蘭稚急問。
“侯爺不愛應(yīng)酬,出府多半是去較場,或是京郊尋營,總之......不在陵都,每次長則月余,最短也要三五日......”
蘭稚不斷咬著嘴唇,告訴自己冷靜,萬萬冷靜!
她在心里把這句話又默念了一遍,才使勁兒呼出一口濁氣,認(rèn)真道:“老侯爺身子不好,大公子也有傷在身,走不遠(yuǎn),沒猜錯的話,八成是在較場,必得想法子去送信才是!”
“可......可咱們不會騎馬,就算出了府,怎么也是來不及的呀!”
“榮升會!必須想辦法把消息告訴榮升......可是這也沒法保證,天亮之前大公子一定會回來,一旦被送進(jìn)國公府,他就是回來,也來不及了,這該怎么辦?”
蘭稚一面盤算著,一邊單手握拳,一下下往掌心里砸。
“姑娘,要不你去求求大夫人吧......”小汐腦子亂作一團(tuán),根本想不出主意。
“不行,這事就是侯夫人一手促成的,若被她知曉我已然有所預(yù)料,你覺得我還有退路嗎?”
“你可怎么辦啊!”小汐先急哭了。
“這春杏堂里外全是人,估計連你也躲不了監(jiān)視,消息更是送不出的,除非有人和我站在一邊,愿意幫我......”
放眼整個侯府,齊宴清不在,能幫她這個忙的,就只有蘭錦慧。
“對,蘭錦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