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稚松了口氣,不過面對李嫣投來的目光,還是害怕地往齊宴清身后躲了幾步。
齊宴清沒再理會她,而是轉身將蘭稚攔腰抱起,快步往春杏堂走去。
李嫣見他竟把別人的女子抱在懷里,還這般緊張,心里的火一下子就竄了起來。
“齊宴清,你給我站住!”
李嫣在二人身后吼了一句。
齊宴清卻根本罔若未聞,頭也沒回地走了。
回到春杏堂,把人放在榻上,想問問她哪里不舒服,可話到嘴邊,又不敢開口了。
從水榭堂出來后,他對蘭稚的愧疚,像一根長著倒刺的藤蔓,把心捆著,正一點點的勒緊......
他還是沒辦法給眼前人一個名分。
今日之前,他心心念念想看一看的那張臉,現在完完整整地展示在了他面前,他卻不敢看了。
他不知該如何面對蘭稚,生怕她眼中的期待,在自己身上徹底散了。
可令他更不安的是,蘭稚什么都沒說,也什么都沒問,只靜靜地躺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后,齊宴清還是沒忍住,猶豫再三,開了口:“阿稚,你......你先把身體養好,表房那正在籌備婚事,這個月就要成婚了,所以......”
“蘭稚明白。”
她還是那樣懂事,甚至不用多說,稍稍一提點,就知道他想說什么。
可這一次,他沒有半點欣慰,只有愧疚。
經久的沉默后,齊宴清才拖重地點點頭,松開了握著她的手,漠然起身:“這幾日,你就在春杏堂好好養著,就別出去了。”
齊宴清留下這樣一句話,就匆匆走了,在外面同小汐說著什么。
蘭稚沒興趣聽,只呆呆望著房梁,空蕩蕩的目光,沒有眼淚。
齊宴清在逃避。
這說明他并未說服侯夫人,讓她入府,甚至還妥協了。
蘭稚默默閉上眼,不想哭,只覺得一顆心在無休止地往下墜,只要落地,就會被摔碎。
其實從國公府大門打開,她沒看到齊宴清的那一刻,說不怪他,說不難過,那是假的。
可當她以為自己就要命喪府衙之時,他又攜風帶雨的出現了,他說,咱們回家。
他不止一次的救她于水火,蘭稚想著,大抵還是在意的吧,只是這世上有太多的事,排在感情面前。
蘭稚明白,也理解,就像對她來說,體面的活著,勝所有不切實際的情情愛愛,若有的選,她也絕不愿委身于此,裝模作樣地討一個男人歡心。
“姑娘......”
小汐失望地走進來,看著榻上安安靜靜閉著眼的蘭稚,知道她根本就沒睡著。
“你別怪大公子,他定是有苦衷的,絕對不是不在意姑娘!”
小汐坐到蘭稚的塌邊,嘆氣道:“姑娘沒能入府,估計大公子比誰都難受,奴婢瞧剛剛公子出去的時候,眼睛都是紅紅的......”
“公子還說什么了?”蘭稚閉著眼問。
“說......叫姑娘這些日子待在屋里,沒事盡量不要出去。”
“嗯,賀簡仁就要成婚了,新婦要入府,我是不該隨意出去。”蘭稚語氣淡的聽不出好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