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如何?”
書房的門驟然被拉開,齊宴清冷臉站在門前。
“夫......夫君?”蘭錦慧看見齊宴清,又驚又喜。
剛剛還在四處,明里暗里圍觀的下人們,一見到齊宴清出來,忙不迭散了,連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齊宴清伸手將葉宛芯拉到書房內,擋在身后,嫌惡睨她:“光天化日,醉酒撒瘋,平白無故責打妾室,蘭錦慧,你還有沒有半點正妻的樣子?”
“是你對我一直避而不見,我只是想見我的夫君,這樣也有錯嗎?”蘭錦慧紅了眼眶。
“我之前便與你說清楚了,如今我再說一遍,你既喜歡這正室的位置,就把它給守好了,不要有太多的奢求,你我之間那最后一點點的夫妻情分,你若想徹底敗光,只管繼續作就是了。”
齊宴清說完,“咣當”一聲關上了屋門。
蘭錦慧被門內帶出來的風,震得渾身一顫,傻傻愣在了原處。
一時間,她只能望著那橫亙在兩人之間的門,似隔了一片永遠跨不過的山海,竟不知自己該哭還是該笑,只能嘲諷自言:“是,是我太貪心,既想要正室的位置,又想要夫君的疼愛,那些旁人家的兩全,都是假的,假的......”
“少夫人,您......您不能去啊!要不奴婢給您傳個信,您回去等等,等天黑了再......”孫姑姑緊跟著蘭錦慧的腳步,卻怎么也攔不住她。
蘭錦慧態度堅決,帶著報復的意味:“怎么,他齊宴清看不上我,還不允許別的男人與我相好?我才二十七歲,要為他守一輩子活寡?齊宴清當著我的面領了妾室入內,不如休了我來的痛快!偏我不爭氣,我就是賤,就是沒他不行!”
“既如此,我也用不著覺得虧欠他什么,他說的沒錯,他不喜歡我,我也舍不下侯府長媳之位,我們兩個就這么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湊合著把日子過完算了,誰也別管誰!”
“不行啊少夫人,這世道對咱們女人的名節看得比什么都重要,那群男人可以三妻四妾,豢養外室,可我們女子就是再水深火熱,也只能在這一棵樹上吊著,萬一被人知道有什么不檢點,定會被萬人唾罵的,這一輩子就毀了啊!”孫姑姑快要急哭了。
蘭錦慧嗤聲:“從前我還以為,是蘭稚的出現毀了我,可眼下沒了蘭稚,他寧愿見不喜歡的葉宛芯也不愿見我,我也算知道了,不管有沒有那小賤人,我倆那點可笑的夫妻之情,從根源上就是爛的。從前還能人前裝裝樣子,那是因為根兒還沒爛透,現在已經徹底腐敗了,任誰努力,都無濟于補,干脆壞到底算了!”
“鄧氏是不是回門探親了?”蘭錦慧站在賀宅與侯府連通的后院門前問。
孫姑姑勉強點點頭。
蘭錦慧使眼色:“把院里的下人們清一清。”
“少夫人,您該不會......”孫姑姑覺得蘭錦慧簡直是瘋了。
“叫你去就去!”蘭錦慧執意。
斜陽透過軒窗,滲進黯淡的光來,灑在書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