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霄凌言辭里帶著少有的祈求卑微之色。
蘭稚笑了:“我生什么氣......”
“你撒謊,你沒生氣為何一路上不理我,也不罵我,是我把你害成這樣,你定是氣急了。”齊霄凌堅持道。
蘭稚嘆聲:“我說了,只是累了。”
“真的?真沒生我氣?”
“嗯。”
蘭稚不想再多說別的,只從嗓子里擠出這么一個字來。
齊霄凌將信將疑,把蘭稚送到了春杏堂。
小汐看到蘭稚這樣進來,簡直驚住了:“姑娘你......”
蘭稚撐著身子換衣服,處理傷口,隨后躺在榻上,一動也不想動。
齊霄凌還當蘭稚說的是氣話,沒想到這件事她真的再也沒提過,就好像是真的不介意一般。
齊霄凌想著,或許她真的沒有生氣了吧,畢竟第二日她還是照常做事,就連他試探性問她還要不要去繼續(xù)練箭,她都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了。
明明蘭稚沒有什么變化,他說話,她會回應(yīng),他開玩笑,蘭稚也會笑,可齊霄凌總覺得哪里不對,具體又說不上來奇怪在何處。
這兩日偶爾還能遇見卓清然,大家對上次圍場的事,誰都默契的沒有再提,可那明明不過是彼此第一次見面,蘭稚也不知怎的,卓家小姐非但不介意齊霄凌退親一事,還對他們二人親切的好像熟絡(luò)了很久一樣。
她也時常主動過來找蘭稚搭話,時不時還要幫忙指導(dǎo)一下蘭稚,而她自己有什么不懂的,也會叫齊霄凌來指點下。
一時間,齊霄凌好像有了兩個學(xué)生,而蘭稚卻是資質(zhì)最差的那一個,也是,哪個老師不喜歡天資聰穎,一點就通的學(xué)生呢?
自從卓清然出現(xiàn),占據(jù)了齊霄凌的一大半時間,女人的直覺,總是讓蘭稚覺得有些不舒服,但說來不過兩人討論最多的,也是箭術(shù),并無其它,卓清然與齊霄凌的交談,倒也大方,從不背著蘭稚,也不開什么過分的玩笑,一切都很有分寸,這時而讓蘭稚覺得,是她多心了。
接連幾日后,齊霄凌往圍場去的次數(shù)更頻繁了,從先前的每兩日一次,到現(xiàn)在恨不得日日都去,蘭稚也沒說什么,日日都跟。
不得不說,經(jīng)過這些天不松懈的悶頭練習(xí),蘭稚的箭術(shù)好像快要突破了瓶頸,身體上的不適漸少,取而代之的,是絕對的專注與熟練,差一點,就差那么一點。
當齊霄凌還在另一邊與卓清然說話時,一根羽箭悄無聲息地精準命中了把心。
兩人的交談聲頓時止住,不約而同地看向那靶心,卓清然驚道:“齊霄凌,你快看!蘭稚她中了!”
齊霄凌不可思議地扭頭看向蘭稚,快步過來抓著她:“阿稚,你怎么突然這樣厲害了?這一箭正中靶心,這......這還是你嗎?”
齊霄凌很是激動地替她高興,只見她面色平靜,并無波瀾,再不似之前那般,別說是靶心,就是中了靶都要高興個半天。
這一刻,齊霄凌突然知道蘭稚到底是哪里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