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雨小了些,卻未見停歇的勢頭。
蘭稚在雨中跪了一夜,腳下虛浮無力,一進藥鋪被掌柜瞧見一臉蒼白,還當(dāng)來買藥的人是她:“姑娘可是要安神補氣的藥?”
蘭稚搖搖頭,從懷里拿出藥方來遞給掌柜:“我要這些。”
掌柜接過藥方,本是隨便瞥兩眼,可看清上面寫的藥材后,不禁又重新仔細(xì)看了好幾遍,以保自己并未看錯:“姑娘這方子......家中可是有毒發(fā)瀕死之人?”
“是。”
“怪不得......”
掌柜咂舌,在身后的一大排藥柜當(dāng)中掃了一圈,遺憾道:“姑娘這些乃是上等珍貴的藥材,且不說價值幾何,咱這鋪面小,整個陵都內(nèi)也不見得能集齊上面這些藥材的,會有幾家。”
“那......那如何是好?連這天子腳下的都城內(nèi)都買不到的藥,還能去哪買啊?”
蘭稚一時心急,虛弱的語氣里帶著哭腔。
掌柜的瞧她要哭了,趕忙道:“哎呀你別哭啊,我話還沒說完!”
掌柜從柜臺后走出來,站在門口指向外面:“往東走三條街,有一家德濟堂,整個陵都最大的醫(yī)館,姑娘且去那看看,你上面的這些藥材,那里興許會有。”
“多謝,多謝掌柜!”
蘭稚匆匆謝過,便又撐著傘,急趕往德濟堂。
經(jīng)過第一條街時,恰看到對街有個相熟的身影打馬而過,只那女子帶著帷幔,瞧不清臉。
蘭稚收回目光,埋頭繼續(xù)往前走,不想那馬蹄聲越來越近,最后還是停在了她的面前。
“蘭稚。”
女子從馬上下來,立在蘭稚面前,雙手掀開帷幔,一雙清冷的眸子直直凝著她:“你就不恨我?哪怕是現(xiàn)在,也沒什么話跟我說?”
蘭稚急著去買藥,本不欲在這個時候和卓清然糾纏,奈何她并不愿蘭稚離開,就這么牽著馬,跟著她的腳步往另外兩條街上走。
蘭稚不得不停下來,回身看向卓清然:“卓姑娘,你想聽什么,想讓我說恨你,討厭你,還是求你把人讓給我?”
“我......”
“卓姑娘,我沒有心情,也沒有時間去管任何人的事,什么情,什么愛,于我這樣的人而言,不過是蜉蝣之身,妄圖春華罷了......”
“我只想活著,只想過安生的日子,姑娘若想找個人說想聽的話,我還有緊要的事,屬難奉陪。”
蘭稚想走,卓清然還是不以,一副鐵了心要把話說明白的樣子:“蘭稚,你不許走!”
卓清然抓著蘭稚,把她強行拖到一邊去,冷聲道:“實話告訴你,我根本不喜歡齊霄凌,也不會嫁給他,與你爭這個平妻之位,也不過是想毀了你們二人的婚事,誰叫他為了你,竟然敢退了我卓家的親,害我丟臉,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喜歡你。”
“可事實證明,一個男人的喜歡,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