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道理啊......
蘭稚側躺在榻上枕著手背,疑云心生,按照計劃來講,這個時候多多少少應該鬧出點動靜來,還是說她的判斷有誤,蘭錦慧與賀簡仁今日什么都沒做,叫鄧雯撲了個空?
時辰太晚了,蘭稚也打聽不出什么來,只能明日一早再做打算。
正想著,屋門被人輕輕推開,蘭稚回過神,隔著絹紗屏風瞪眼瞧去,隱隱可見來人。
齊宴清回來了?
蘭稚怔了下,趕緊平身躺好,倘裝一副熟睡的模樣。
齊宴清繞過屏風,坐在蘭稚榻邊,也不說話,就這么坐著。
蘭稚緊閉著眼,耳朵卻挺挺豎起聽著動靜,可她只聽到齊宴清坐下的聲音,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剛剛沐浴過后的香氣,就是不知他坐了這好一會兒,不說話也不動,究竟是在干什么。
蘭稚覺得自己快忍不住了,忍不住想要睜眼看看他在做什么......
等了半晌,他還是沒動靜,蘭稚實在忍不住,想要假借翻身偷偷瞥一眼,不想這一動,就被他給識破了。
“裝不下去了?”
齊宴清耐心地看著蘭稚,看她那隔著眼皮,卻轱轆轱轆轉個不停的眼珠子。
蘭稚心一顫,老老實實躺在那,硬著頭皮繼續裝睡。
看蘭稚不搭腔,齊宴清故意嘆口氣:“寧愿裝睡也不理我,好好好,我走就是了。”
齊宴清剛一副失望的樣子起身,自己的衣角就被一雙小手給拉住了。
背對著蘭稚的齊宴清,臉上終于浮出了一片闊別已久的笑意。
“咳咳,這么晚了,深秋夜里露水重,你......你都更衣了,就......就別折騰了......”
這話一說完,蘭稚就后悔了,拒了他這么久,可想而知一旦松懈了這個口子,她要為這句話付出多大的代價......
果不其然,話一說完,齊宴清甚至連客氣一下都懶得,轉過身就抓緊了那一雙皓腕,順勢棲身覆了上來,將她的手倒扣在身側兩旁,帶著一半命令的口吻沉吟:
“睜眼。”
蘭稚不敢不從,緩慢地撐開眼皮......
此刻,他就這樣垂眸看著她,視線從鼻尖滑到唇珠,沉寂的空氣里,那有絲般的曖昧,縷縷浮動。
二人的距離太近了,近到只要他稍微低頭,就可以碰到她的唇。
蘭稚不自覺地抿起了唇,屏住了呼吸。
剛剛沐浴后的齊宴清,身上很好聞,不知是什么香味,清淡又澄澈,恰到好處的盈滿鼻尖,像是一張輕柔的網,把她給毫無空隙地籠著。
齊宴清凝視著身下女子,呼吸緊重。
跳動不安的燭火,似那越發難以抑制的情欲一樣,急切地晃著,為她的輪廓渡著幽淡的光,甚至可以看清她正顫顫不穩的眼睫,和眼尾處那顆極淡的痣。
蘭稚被看得臉紅,匆匆錯開視線,想要偏過臉去:“太晚了,睡......”
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塞了回去,蘭稚只覺自己腦子瞬間空白,等她反應過來時,已經和他吻在一起了。
燭火不知幾時識趣地滅了,黑暗當中,鼻尖相觸,急促的喘息和心跳都被無限放大,唇齒黏膩的廝磨交纏,伴隨著吮吸親吻,令人臉紅耳赤的濕漉漉聲響,一點點蠶食著人的理智,將人拖進放縱的深淵。
是潮濕,纏綿的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