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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8章 (第1頁)

“箏兒也會想念阿姐的!”

蘭箏笑瞇瞇地撲進蘭稚懷里。

“娘子,外面有人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有小廝遞了一封簡信,蘭稚拆開來看,唇角浮出意外的笑意:“阿兄在城外等我,時辰不早了,天黑之前,我得找他匯合。”

“走了。”

原以為離開時多少會有不舍,到最后留給這侯府的,僅有這兩個字,卻是蘭稚前所未有的輕松。

出城時,馬車碾過蘭府宅前,聽嘴碎的車夫說,蘭家大小姐失蹤半月有余,報了官也沒找見人影,蘭夫人急的得了失心瘋,日日在府外尋女。

蘭稚聽著這些,就好像幼時聽著街坊鄰里說那些高門宅院里的閑話,恍若隔世聽戲。

離開陵都城前,見城門口的昭示欄前擠滿了百姓,探頭出去一看才知,原來是裕王立儲,昭告天下的皇榜。

蘭稚于城外長亭再見沈渡,他說,要帶著她去自己行醫(yī)時,偶然去過的一處遠鎮(zhèn)安養(yǎng)。

路上,沈渡描繪的山水小鎮(zhèn)在話語間漸次鮮活,一路上,蘭稚聽沈渡說了許多,卻獨獨沒有聽他說起,那日在地牢時,他與齊宴清提及,以骨血為引的解毒秘辛

用至親之人的骨血與之交換,至于交換后二者相融,更不知需要多久,或許三五年,或許十數(shù)年,不可勞心勞力,不可動情動心,唯有精心安養(yǎng),不問世事。

有些真相,已然永遠埋葬在了陵都的暮色里。

“東來,你說......”

“若她知道自己體內的血,是蘭錦慧的,她不僅會厭極了我,連她自己也會討厭吧。”

齊宴清摩挲著手上的玉鐲,樓閣之上,他修長的身軀罩在寬袍下,像一泊隨時都會隱去的月光。

“又想她了?”

李昭提著酒盞,踏上樓閣:“三年了,你不打算去看看她?”

“相見不如想念,陵都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侯府更不是,不必打擾。”

齊宴清默默將鐲子收于袖中。

“侯府是不是好地方我不知道,只知這幾年,你以悼念亡妻為借口,任誰牽的線,都不肯多看一眼,怎么,真打算孤獨終老?”

齊宴清把玩著手里的酒盞不說話。

李昭望著月色,覆滿醉意的眸里,卻騰出隱隱愧色:“當年放火燒山一事,你替我背下罵名,如果沒有這個誤會,蘭稚是不是......”

“她的身子,不適合待在侯府這種地方,沈渡說得沒錯,我不能再將她置于危險當中,從前如此,現(xiàn)在你登基在即,你我更是眾矢之的,這樣最好,了無牽掛。”

齊宴清的言語中,沒有半點后悔。

李昭沉吟片刻,暗暗嘆道:“從前我始終覺得,你性情涼薄冷漠,待蘭稚也不過是掌中之物,你配不上她的好,如今......罷了,這世間諸事,人生百年,本就處處充滿遺憾,只要她好,便好。”

今晚李昭說了這么多,唯有這一句入了齊宴清的耳,他淡淡勾起唇角,在李昭的杯盞上寥寥一碰,借著那從不屬于他的月色,飲盡殘酒。

從初時的“爾爾辭晚,朝朝辭暮”,

到最后的“愿君長安,歲歲常健”。

是了,只要她好,便好。

全文完。

(番外后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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